第19部分(第3/4 頁)
的人也有人知道。
隨即是一片空白的聲音,許慧茹的手握在話筒上,有些溼滑,手心汗涔涔的,緊張極了。她不知道一會如果問出丁明的電話了該怎麼辦,她努力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鼻息噴在話筒上,她自己都可以聽見,沉重得像鳥兒浸了水的翅膀,再也輕盈不起來了。
“喂,那什麼,你還在聽嗎?”
空白總算讓一個聲音打破了,許慧茹聽得出來這回換了一個人,他的聲音相較剛才的人柔和了許多。她“嗯”了一聲,聽見那邊繼續說:“你找丁明有什麼事嗎?”
第126節:陌路相逢(12)
“我,我是他一個很多年不見的朋友,很久不見了,想聯絡上他,知道他的情況。”
那個人頗有些驚異地繼續問道:“是當年下放的知青?”
許慧茹不知道此人為何對事情如此洞明,二十幾年的時光就那麼一閃而逝,這個聲音此刻回想起來,仍是透著那麼一股威嚴。村長丁鐵生的音容笑貌又浮現了出來,許慧茹在心中篤定了是他,他還是自己和丁明的主婚人呢。她不敢多說話,又輕輕的“嗯”了一聲。
“唔。”丁鐵生顯得有些顫巍巍的聲音從電話那邊繼續傳過來,許慧茹甚至可以聽到一絲吧嗒吧嗒抽旱菸的聲音。
她在掌心中捏了一把汗,卻又不得不耐心地等候著。
許久,那邊才說:“我知道你是張曉薇,你想瞞得過別人,可瞞不過我這把老骨頭!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就不知道回來看看?丁明那孩子過得可苦哩!你也狠心把他們父女倆拋下,一走就是二十多年!”
許慧茹的手開始顫抖起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掛掉電話的,可是村長的一番話確實戳到了她的痛處,心裡針扎一樣難受。“你就不知道回來看看,丁明那孩子過得可苦哩!”村長的這兩句話一直在她的腦海中縈繞,她又回想起當年那架驢車載著他們一行人一路顛簸,沿著崎嶇不平的小路到達小崗山的情形。那條泛著雞屎和豬糞的小路彷彿又出現在眼前,泥濘而且溼滑。順著這條路,翻過一座嶺,便是丁家村了。
那些阡陌相交、雞犬相聞的歲月,那些年少輕狂、淳樸真摯的回憶,還有那些桑樹榆樹下的黃昏納涼和閒話家常,彷彿一下子從記憶深處湧了出來,播放電影似的在腦海中一一浮現。那段美好的日子呵!許慧茹呆坐在窗前,看不遠處漸漸被黑暗吞噬掉的餘輝,美雖美,卻是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鎖緊眉頭,她嘆了口氣,將客廳裡的燈打了開來,本來光線有些暗淡的客廳,此刻像一位婦人,顯得柔和了許多。許慧茹心事重重地在客廳裡踱著步子,突然聽見門被擰開,鄒雲順滿臉倦容地走了進來。他扯了扯領口,將領帶隨手扔在沙發上,一屁股坐了下來,什麼話也不說,只是對著天花板沉重地呼吸。
第127節:陌路相逢(13)
女人天生就有一種警覺性,許慧茹停了下來,看了鄒雲順一眼,隨即默默地轉身去廚房做飯。
“你做了什麼心虛的事情麼?看見我一句話也不說,這麼著急就走?”鄒雲順冷冰冰的語調讓許慧茹背脊一涼,緩緩地回過頭來,她僵硬地笑了一下,說:“你開什麼玩笑!我只是去做飯,見你累了,不想打攪你而已。”
鄒雲順的目光掃過她有些發白的嘴唇,十分犀利。他的嘴角不同於往日的輕輕的上揚了一個弧度,像是在笑,可是許慧茹分明從他的笑中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她結結巴巴地又說:“我,我去做飯了。”說話間她吞了口唾沫,不知道為什麼鄒雲順的口吻以及表情讓她如此緊張,莫非他知道了些什麼?否則為什麼用這樣的眼光和譏誚的表情望著自己?切洋蔥切到讓自己流淚,眼中辣辣的,她慌忙拭去,怕得跟什麼似的,神情像一個偷情的女人,怕丈夫知道了什麼秘密一般。
從廚房的窗子看過去,稀疏的幾戶人家亮了燈,在她這個角度看來,疏密間隔得剛剛好,猶如一個語未完,言未盡的省略號,一點一點再一點,點進她的內心最深處。一點惆悵,悵的是丁明生活苦楚淒涼;一點辛酸,酸的是自己家庭不和睦,更有一點無奈一點無助一點悔恨一點自責湧上心間。燈明晃晃的亮在遠處,眼睛卻不知為何迷濛得看不清了。她胡亂用手背摸了眼睛,只一恍神兒的工夫,對面那棟樓房的燈愈發多了起來,省略號不見了,只空餘一片燈火通明的夜景。
鄒雲順輕輕咳嗽的聲音從客廳裡傳過來。
許慧茹向那邊看了一眼,他並不曾開燈,只是用煙火忽明忽暗的一點火光映出他的輪廓,還可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