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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進了醫院的大門,另一隻腳卻在外面,遲遲不肯挪動。誰知道這一步走過,卻是人世與陰司的分界線呢?
“沒關係的,一會兒就沒事了。我會在外面等你,等你一起回去。”辛子喬在她耳畔輕輕說著,主動拉起她的手,領著她走了進去。他感覺到了她手指的涼意,回頭看了丁薇一眼,送給她一個鼓勵性的微笑。
丁薇在這一瞬間有了一絲眩暈,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在說:抓住他的笑容!抓住他的笑容!
她幻影一般地跟著辛子喬走進了婦產科,腦中只是他剛才回眸的那個微笑。
換好衣服,一張床緩緩把她送入手術室。辛子喬輕輕地向她揮了揮手,見丁薇離手術室愈來愈近,突然感覺到一陣心悸,他說了聲“等一等”,便匆匆跑到丁薇身側,不等她有任何動作,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輕得彷彿花兒被蝴蝶的翅膀拂過一般。他看著丁薇,定定地說:“放心去吧,我等你出來!”
第144節:慾念(9)
丁薇偏了一下頭,不讓他看見自己掉落的眼淚。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場景在自己看來像是一個永別。手術室的門緩緩合上,她看見辛子喬的臉孔一點一點被移動的門吞噬掉,最後只剩下一扇落寞的門。她在一瞬間想起《復活》裡的喀秋莎去送聶赫留朵夫的時候,隔著一層窗玻璃,可是喀秋莎的心裡覺得兩個人隔著的不僅僅是一層玻璃,而是兩個世界。
麻藥的作用讓她昏昏欲睡,她閉上眼睛之前看了一眼那些蒙著臉,身穿綠色手術服的醫生護士們,腦子裡朦朧地閃過幽靈般的影子,她的身體開始飄忽了起來,幽靈們領著她,彷彿抵達了另外一個世界。
丁薇感覺到這個世界裡有一絲寒意襲來,她努力想睜開眼睛,但是所見之處仍是朦朧的一片,她抱了抱冰冷的胳膊,努力想讓自己暖和起來,可是寒冷幾乎沁入了她的骨髓。她哆嗦著,顫抖著,直到有一雙手,將她緊緊地擁在懷中。
這個懷抱如此的溫暖,並不像辛子喬的懷抱有著那種男性的堅實,而是一種母性的柔軟。這種感覺彷彿很早以前體味過。她貪婪地感受這個懷抱,耳畔有輕微的哼唱的聲音,她終於緊緊地閉上眼睛,沉沉地睡著了。
任萍做人流手術的時候,一般會讓實習生進去觀摩。可是今天,她攔住了所有的實習生,只讓肖沁雅一個人做她的助手。大家不明所以,只有肖沁雅微微皺了皺眉,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為什麼剛才的電話和任萍的舉動如此的不對勁?她看了看任萍蒙在口罩裡的臉,面無表情。可是那雙眼睛裡承載著太多太多的秘密,她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然而心裡卻有些焦慮。不過究竟焦慮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她看看任萍,後者正長長地吐了口氣,透過口罩一絲一絲傳向空氣當中,看上去很緊張。
任萍的確是一顆心都揪到了嗓子眼兒,就擔心一說話它就會血淋淋地蹦出來。她伸出手,肖沁雅自然而然地知道她需要什麼工具,遞過去給她,讓她在丁薇的身上更好地工作。
第145節:慾念(10)
子宮如果損害得過於嚴重會導致大出血,然後休克,這個是人為現象,一般熟練的醫生很少會出這個紕漏導致病人死亡。而羊水栓塞是病人的生理現象,先導致微迴圈障礙,然後才是休克,症狀都差不多,除非是屍檢,否則的話是查不出來的。
她腦中已經形成了一個想法,手指熟練地操作著。她的眼睛裡閃著一抹妖異的光,臉上微微泛著紅,這抹紅色好像感染了丁薇,只見她的下身流出一灘鮮血,是大出血的先兆。“羊水栓塞。”她轉過頭去,跟肖沁雅說了一聲,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彷彿打了個招呼一樣。
肖沁雅被口罩包著的臉上露出的一雙眼睛裡流露出了一絲惶恐。她和任萍搭檔這麼多年來很少遇見羊水栓塞的病人,她套著橡皮手套的手在空中微微地抖動了一下,剛才她分明看見任萍好像在病人的子宮中做了什麼。她不太確定地看著任萍,後者正用氧氣罩罩在了即將休克的丁薇面孔之上。
“我們不要實施什麼搶救方法麼?”
任萍搖搖頭,讓肖沁雅看著丁薇的瞳孔,緩緩扯下面罩:“瞳孔渙散,她已經死了。”
果然,那個氧氣罩的水氣越來越稀薄,終於漸漸趨向透明,可以清晰地看見她俏麗的鼻子,毫無生氣的執行完身為器官的最後一次職責。
任萍像大赦天下一樣摘下了面罩,長長地嘆了口氣。她為之緊張焦慮的事情幹得出乎她意料地輕鬆,甚至沒有任何阻塞。她平靜得自己都覺得不信,回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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