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2/4 頁)
燈,也一目瞭然。”任萍淡淡地說,語調柔和得像三月裡的風。
唐麟澤有些尷尬地笑了一下,“你什麼時候念起禪來了。我先去洗個澡,你累的話就早點睡。”
第64節:戴上面具舞蹈(18)
任萍“嚯”地一下站了起來,說:“不睡了,我還要趕回醫院值班。我哪有什麼工夫念禪呢。我只請了幾個小時的假,回來看看你這頓飯吃得如何而已。”
唐麟澤身上的雨水滴了下來,在他站的地方,地毯已經溼了一塊。他向後退了一步,訕訕地說:“那我送你去醫院吧,外面又打雷又閃電的,還下那麼大的雨。”
任萍冷哼了一聲,說道:“你真是好得很哪!”她抑制住心中強烈的憤怒,走向玄關換上雨鞋,又拿了傘,“嘭”的一下關上了門。
唐麟澤不敢不追上去,忙趿拉上剛才那雙已經溼透的皮鞋,傘也不拿便跟了出去。那雙鞋穿進去,腳底的每個趾頭縫兒裡又滲進了冰涼的雨水,擠在裡面,伴隨著抬與放的頻率進了又退,退了又進,溼漉漉的叫人好不難受。
“任萍,你等等我。”他拉住妻子的胳膊,先她一步走下樓梯,冒著雨在門口給她打了一輛車,“上去吧,晚了就不好了。”他渾身溼透地站在任萍面前,任萍又是怨恨又是心疼,把傘撐開遮住他的頭頂,卻被他一把塞進了計程車裡。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看見唐麟澤給司機塞了錢,說:“去九和山醫院。”
“哎,”她搖下車窗,向丈夫揮揮手:“客廳裡有感冒藥,你當心著涼了,快回去吧。”
唐麟澤點點頭:“我知道了。”他打了個噴嚏,心想這苦肉計總算是讓自己逃過一劫。究竟任萍怎麼知道吃飯的事情呢?他想來想去,百思不得其解。
丁薇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從臉頰上滑落,迷失了雙眼。她跑回小巷子的時候,天已經完全被黑暗和暴雨吞噬了,分不清路。她只是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向前,摸索著巷內紅磚砌成的牆,踽踽獨行。問房東太太找來了鑰匙,央求她開門好歹讓自己找找東西。房東太太沒好氣地開啟了門,丁薇卻發現屋子裡除了一張床,幾乎什麼都沒留下。唐麟澤這一搬,不僅搬空了她的房間,還將她的希望搬空了。如今這希望留在這空蕩蕩的陋室裡,叫人覷著心寒。抬頭看,屋頂還有些許雨飄進來,杜甫所謂“屋陋偏逢連夜雨”便是如此了。
第65節:戴上面具舞蹈(19)
丁薇低聲謝了房東太太,看她厭惡的眼神瞟過來,沒等接收,她便匆匆冒著雨走了出去。衣衫貼在身體上,儘管難受,但一場暴雨瓢潑而下,倒也讓她淋漓痛快。心裡突起了冰冷的寒流,嗅神經引起的酸辛,她站在黑夜的路燈下,毫無顧及地放聲大哭。沒有人旁觀,沒有人聽見,沒有人,一切都淹沒在夜的眼裡,待它張開時,又將是另外一個世界。
剎那間雨水彷彿戛然而止。丁薇抬頭看,一柄黑色的雨傘橫亙在頭頂,旁邊的那個人,也是一身溼氣。“別這樣,你心裡的委屈,我都知道。”辛子喬仍舊是一身白衣站在她面前,彷彿從天而降。他的眼睛晶瑩而明亮,就像是漫天的星星,指引前進的方向。
“做我的女朋友吧,我喜歡你,丁薇。”
“我喜歡你,我想要你,就這麼簡單。”
辛子喬和唐麟澤的話同時在她腦海中冒了出來。奶奶說,如果你想知道那個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只要看他的眼睛,只有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她抓住辛子喬的手,直視他的眼睛。她看見一片赤誠和無比溫柔的顏色,像風一樣,蕩過來,飄過去,柔柔地拂在她的頰上,似拂面楊柳。她也覺得自己都彷彿要變成了一掬柳絮,飄起來,飄起來,翻過院落,穿過花牆,一直吹到小溪邊上,落在水裡,卻又溼漉漉的,順著水流向下漂,漸漸沉在了水底。
辛子喬扔了雨傘,抱住了她,任她在自己懷裡失聲痛哭。這一次他抱得很緊,不再是蜻蜓點水,好像一鬆手,丁薇就會從他的面前消失。她像片影子,無時無刻不縈繞在他左右:吃飯,飯粒變成了影子,多嚼幾下,甜津津的大米香;菜也變成了影子,色香味讓舌苔味蕾活躍異常;睡覺,夢變成了影子,若有若無似明似暗,隻手一抓,卻驚醒過來。影子淡然遠去,不著一絲痕跡的。現在這黑暗之中的場景,不是夢幻,卻更勝夢幻了。
丁薇擁住了他的胳膊。這對充滿生機和朝氣的胳膊透著向上蓬勃的氣息。她以為自己已經走到了絕望的邊緣,卻有一雙這樣的手拉了她一把,重新予以她希望。丁薇看見那柄黑色的傘在風雨中飄搖,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