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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寒意從心底透出來,竟是不敢再對視下去。
“既然如此,你動手便是。”顧射道。
顧小甲吃驚地大叫道:“公子?”
顧射抬手,輕輕一擺。
顧小甲瞪大眼睛,衝知府射出殺人般的兇狠目光。
知府哪知眼前這個人看似衝動莽撞,實則……這般衝動莽撞!此刻他已是作繭自縛,騎虎難下。若是打,事情怕是要鬧大,若是不打,他堂堂知府的顏面又該往哪裡擱?
師爺溜著小步靠過來,低聲道:“大人,不如打個兩三下裝裝樣子。文人從來都是骨氣高,皮肉薄,只怕兩三下下去,這薄薄的皮肉該將那骨氣給擠兌下來了。到時候大人再免了他後面的板子,豈非更顯寬宏大量?”
知府覺得大為有理。他初見顧射還被其風采所懾而心生好感,但如今被顧射連番搶白下來,他心裡頭只剩下想將對方痛打一頓的怨氣。
“來人!”知府拿起紅頭籤,“重打二十大板!”
顧小甲等人俱懵了。
顧射倒是老神在在,不等衙役們上前,便坦坦蕩蕩地匍匐在地。
直到衙役舉杖落下,顧小甲才如夢方醒,大叫道:“誰敢動我家公子?!我家老爺是顧環坤顧相,誰敢動他!”
知府原本看著顧射的臉,琢磨著幾下喊停,但顧小甲撕心裂肺的一頓吼頓時把他吼懵了,等衙役打到第三下才回過神來,忙叫道:“停停停!”
他白著一張臉,看看顧小甲,又看看顧射,半天才道:“你剛剛說,你家老爺是誰?”
顧小甲被衙役們攔在外頭,只能張牙舞爪道:“瞎了你的狗眼!我家公子是顧弦之!”
明明捱打的是顧射,但知府的臉色看上去比他還要蒼白,“你,不對,你不是說你叫顧射嗎?”
顧射緩緩張開嘴,剛才為著忍痛,他將下唇都咬破了,血水沾著下唇,豔色逼人,卻看得知府又一陣心驚肉跳,但更心驚肉跳的是顧射接下來的話。“姓顧,名射……字,弦之。”
知府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
師爺見知府神魂俱失,連忙指揮衙役放人,讓顧小甲等人將顧射抬出去,然後又吩咐衙役去找全城最好的大夫。若是顧射真的在覃城出了事,那麼不止是知府,只怕如今堂上堂下的所有人都逃不了干係。他越想越懊悔,恨不得將適才教唆知府將顧射打一頓的那席話給吞回去。不過此時不是懊悔的時候,想著如何補救才是正道。
他連忙去推知府。
知府已經嚇得魂兒都沒了,被推了好半晌,才顫顫巍巍地開口道:“人,人呢?”
“被抬走了。”師爺道,“我已經著人去請大夫了。”
“傷勢如何?”知府眼巴巴地看著他。
師爺道:“還不知。”
知府猛地一捶腦袋,哭喪道:“這次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大人,我們還不知那顧射是真是假。”師爺道。
知府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隨即湮滅,“敢在公堂之上呼喊出來,只怕假不了。”
“即使不假,所謂不知者不罪。我想顧相未必會……”師爺看著知府絕望的臉色,默默將後面的話吞了回去。
知府雙手按著額頭,嘆氣道:“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睛。報應啊。”
師爺見他只會唉聲嘆氣,不由著急起來,“大人,此時不是自怨自艾之時,我們還是想想對策為上。”
“對策?還能有什麼對策?我打的是顧弦之,天下第一才子顧弦之!就算顧相宰相肚裡能撐船,不計較,但天下學子能饒了我去?”顧弦之在天下學子眼中堪稱楷模,莫說被他打了三下板子,哪怕是被他碰了三下說不定都會有無數學子撲上來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
師爺聽得也是後背涼意一陣翻過一陣。他想了想道:“事情也未必到如此田地。那顧射不是有求而來嗎?我們不如先遂了他的願,再負荊請罪。”
知府一呆道:“願?”
師爺手指往旁邊一指,“陶墨。”
這三下板子可不是虛的。當時那些衙役看顧射與知府針鋒相對,個個摩拳擦掌,唯恐打得輕了讓知府不快,雖是三下,分量卻不輕。
顧射回到客棧時,意識已經有點迷糊了。
顧小甲完全慌了神,趴在床邊嚎啕得天昏地暗,連大夫來了都沒反應。還是郝果子和金師爺一人一邊將他拉開。
由於顧射傷得位置較隱秘,所有人都被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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