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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單是新官剛剛上任,還不知他脾胃如何,崔炯便貿貿然地將自己潑了一身腥,未免有失急躁。
他暗自思量。這崔炯來得巧合,莫不是陶墨故意給自己的暗示?若真如他所想,那麼陶墨此刻定然還不想動那崔炯,應當只是想借自己之口,讓那崔炯稍作收斂,正如那紅燒肉一般,雖然油,卻不至於膩。
想到此處,金師爺以為自己已明陶墨胸中真意,便停下筷子,笑道:“這紅燒肉果然燒得好,油而不膩,入口即化,不著痕跡。”
老陶聽出他意有所指,卻不知是何意思,只好以目光問陶墨。
陶墨哪裡知道一道紅燒肉讓金師爺的思緒一飛千里,只當他真的喜歡,笑道:“師爺若喜歡,不妨多吃一點。”
“不用不用。萬事都要適可而止。”金師爺挑眉,以示自己已然領悟。
陶墨望著可惜,便夾了一口在嘴裡,道:“剩下多可惜。”
金師爺至此才完全“領悟”,原來這位新任的縣太爺也想分一杯羹!
“當然當然。”他做師爺做得久了,對這些事情早已看淡,既不會因縣官清高而崇敬他,也不會因他貪婪而鄙薄他。於他而言,清高罷,貪婪罷,都是他的東家。他要做的,不過是“分內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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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禍不單行(五) 。。。
作為一縣之長,陶墨收禮收得忙碌。既有禮儀之禮,也有賀禮之禮。
老陶一概收下。
陶墨原有微詞,但老陶將那些送來之禮一一記在賬簿裡,然後用價值相差無幾的互相回禮,約莫三四日,賬簿上的各種賬目已經拉平。
郝果子將賬簿翻來覆去好幾遍,鬱悶道:“真是一點不剩?”
老陶道:“一點不剩。”
郝果子道:“這禮物收得真虧。”
老陶但笑不語。
陶墨道:“這樣才好。這些人情是欠不得。”
老陶道:“少爺身為朝廷命官,本不該與他們禮尚往來。但這是官場陋習,若一味推拒,反倒拒人於千里之外,讓人心生不滿。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郝果子道:“那些人這樣便舒坦了?”
“不管心裡是否舒坦,至少面子上總是過去了。”老陶道,“也不至於懷恨在心。”
陶墨心頭一動,道:“不如再備兩份禮物,送給一錘先生和林先生。”
老陶道:“那顧射顧公子呢?”
陶墨張大眼睛,“他幫過我,理當也要送的。”
老陶搖頭。
陶墨皺眉道:“為何?”
“我雖然贊成少爺與他們交好,但這種交好乃是基於平等之上。若少爺一味討好他們,反倒令他們心生輕視。”
“輕視?會麼?”陶墨想起郝果子之前還說過,若對顧射太千依百順,便會令他感到無趣。如今老陶又加了一句輕視,他不免有幾分緊張與迷茫。
老陶見他心不在焉,知他又在想顧射,不由嘆息道:“少爺。官場險詐,不知何時便會有人笑裡藏刀,落井下石。你必須步步為營,不可輕易落下把柄與人。”
陶墨道:“我會小心的。”
“我聽說這顧射來談陽縣的時間不長。他能夠在短時間內越過談陽縣諸多訟師,一躍成為一錘先生的得意門生,想必本事不凡。而且聽說他平日衣食住行十分講究,即使不是名門望族之後,也定然是書香門第出身。這樣的人物若牽扯太深,只怕會惹禍上身。”老陶語重心長。
這幾點陶墨又如何不知。只是情之所至,他便控制不住。
老陶看他神色黯然,不禁鬆口道:“少爺若真是隻好男風,倒也不是不可。”
郝果子瞪大眼睛看他。
“只是傳宗接代還是必須的。娶妻之後,找兩房家世清白的男妾藏在家中,莫要張揚就是了。”老陶嘆息。
陶墨嘴唇動了動,半晌才道:“我還未想得如此遠。”
老陶頷首道:“如今也的確不是著急的時候。還是先在談陽縣站穩腳跟要緊。”
陶墨低頭,心中卻仍是惦記著顧射。
只是這樣的人,別說給他當男妾,哪怕是他送上門去當男妾都不肯的吧。
老陶看他神色,還待再說,就見郝果子偷偷使了個眼色。
兩人悄悄出屋。
老陶問:“何事?”
郝果子道:“老陶,你對少爺的心性不如我瞭解得徹底。”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