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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眾起來。“你病了,我來看看你。”
蓬香站在他身後,如以往那般,輕輕託著他腰,扶著他在床前椅子上坐下。
“抱歉,有失遠迎。”陶墨努力往上坐了坐。
旖雨嘴角微微揚起,道:“你看,你我多麼不幸,不是我躺在床上見你,就是你躺在床上見我。”
陶墨苦笑。
旖雨輕嘆道:“可惜啊,我們始終沒有機會躺在同張床上。”
他說得這樣赤|裸裸,表達得這樣不留餘地,讓陶墨無處可藏,只能低頭不語。
即便當年他迷戀旖雨入骨,他們接觸也僅止於舉盞碰杯時那不經意碰觸。不是不知道旖雨早非清白之身,也不是不知道旖雨對他若即若離只是種誘惑手段,只是那時他有心與他共度餘生,因此不願在煙花之地與有肌膚之親,在他心中淪落成名逢場作戲歡客。
只是那時他萬萬沒想到,後來情勢會急轉直下。
黃廣德竟會突然因旖雨而向他發難,他父親更為了救他而命喪知府衙門!
在痛極恨極之時,他也痛恨過旖雨。痛恨他冷眼旁觀,痛恨他寧可言不由衷地委身黃廣德,也不願意與他同破釜沉舟!但痛恨只是時。待諸般情緒慢慢沉澱,他才恍然領悟,那些痛與恨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因為從頭至尾,他真正痛恨人是自己!
若非自己沉迷酒色,若非自己事無成,若非自己無所事事……
他父親不會走得這樣淒涼這樣不甘這樣遺憾!
“舞文。”旖雨輕喚。
陶墨抬頭,才發現淚水不知何時糊了他眼,只看得見片扭曲朦朧。
唇上涼。
他驚退後,手忙腳亂地擦拭著眼睛,正好看到旖雨緩緩退回去。
“你……”陶墨瞪大眼睛望著他。
旖雨轉頭對蓬香道:“把東西留下,你先出去。”
蓬香皺了皺眉,臉上隱有幾分不甘,最終卻還是將手中拎著黃布包袱放到旖雨膝蓋上,退出門去。
旖雨手留戀般地摸著包袱,低聲道:“你沒猜錯。當年黃廣德要害你,我是知情。”
陶墨心頭緊。
旖雨道:“不過他不是為了我,更不是為了你。他為是你爹米行。還記得那年饑荒,大多數米行紛紛抬價,唯獨你爹意孤行,不但不抬價,反而壓價賣米嗎?”
陶墨道:“記得。我還記得,黃廣德當時還特地送了塊‘積善之商’匾給我爹,大肆讚揚。”
“讚揚?嘿。”旖雨冷笑道,“他讚揚不過是因為你爹做了善事,得了民心,不得不為之。你可知道,那些抬價米商之中,有不少是黃廣德人。”
陶墨震驚地看著他。
旖雨道:“從那之後,你爹就是他眼中釘,肉中刺。他直處心積慮想要打擊你爹,你事不過是他個藉口而已。”
陶墨心跳驟疾,半晌才問道:“你幾時知道?”
“開始便知道了。”旖雨道,“他直是我常客。只是他是官,不能明目張膽地來,所以經常是到了半夜,偷偷差個轎子來接我。那時候他還要名聲,還想著升大官,所以處事極為謹慎。不過後來幾年,不知怎,他慢慢肆無忌憚起來了。”他頓了頓,看著被連串事實打擊得說不出話陶墨,輕聲道,“所以,你要怪我,要恨我,都是應該。”
“不。我不怪你。”陶墨手掌按著被角,任由眼淚顆顆地打在被面上,心房傳來揪痛讓他說出來話都帶著顫音,“這切都是我,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人。”縱然黃廣德只是用他來打擊他爹,但畢竟是他給了黃廣德個藉口。不然,也許以父親謹慎未必會給他趁虛而入機會。
想到這裡,他萬次地悔恨當初他為何不自裁了事!若是如此,至少他父親還能活下來……
活下來本該是他父親!
旖雨望著他,眼中無限悲憫,卻不知對誰。
70、新仇舊恨(七) 。。。
“你想報仇嗎?”他突然冒出句。
報仇?
陶墨身體震。
記憶彷彿回到父親出事那會兒,他滿心滿腦都是恨。從殺人放火,到赴京告御狀。各種方法各種手段盤踞著他整個生活。似乎不想這些就活不下去。
若非老陶用個巴掌扇醒了他,讓他想起父親臨終遺言與遺憾,也許他真會付諸於行動。
報仇!
陶墨手緊緊地攥著被面,手背青筋暴起。縱然不想承認,他心裡依舊遺留著塊報仇雪恨角落,那裡有個陶墨正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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