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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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璃憂慮的還有一點--
五瓣花遲遲不開。
而五瓣花不開,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時機未到。
孕育的花兒未到花期,時間不夠,可事實明明是時間都快超了,所以這個可能不成立。
二,則是被種種子的人心如鐵石--花兒怎麼可能在一塊石頭上開呢?
扶璃腦袋發昏,嘴裡還有點兒發苦。
在這幾天,她已經領教過沈朝雲的“堅定”,卻不知道,他竟然這樣堅定--
剛才她突然被“跳屍”插了後心,又是吐血又是不行,換個人,就算不驚慌失措也會心軟,一心軟就會失神,一失神就會沾點雪--
可偏偏沈朝雲沒有。
他非但沒有,反而還更穩了。
所以,只可能是後一種。未來宿主他心如鐵石,還是非一般的鐵石。
這般的鐵石要開花,唯有在石頭上鑽出一條縫,讓那花莖伸出--
而這花莖要伸出,也還是要這沾染了“凡塵俗絮”的雪。
那麼這樣一來,事情又繞回了原點。
該怎麼…讓她親愛的宿主沾雪呢?
扶璃腦袋更疼了。
耳邊女鬼的聲音也像遠去了,她仰著腦袋,小小身體軟骨頭似的由沈朝雲攬著,看著頭頂那雪,有一片漏網之雪,眼看要飄到她眼皮,一陣輕柔的劍風過,就把它吹走了--
對哦。
有辦法。
他沾不到,她可以沾啊。
扶璃立刻用右手小拇指按住掌心--那裡有個女鬼留給她的紅印兒,夾在傷疤裡不明顯:女鬼說,按住這她就能聽到她腦袋裡的話。
“窈娘姐姐,”她甜甜地道,“我一會往他身上丟把雪,你看行不行?”
“這雪是凡塵絮影,小丫頭,你對你這負心漢愛深恨重,沾了雪恐怕醒不過來呢。”
那倒也沒有。
“我不怕。”小姑娘一臉視死如歸,“若不能解咒,不如死。”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倒是極好…”
紅衣女骷髏的聲音消失在耳邊,而這一妖一鬼暗中交流,時間也不過過去兩三息,石榴樹已近在眼前。
樹幹已枯死,樹杈孤零零地朝著天,上面吊著零星十來塊竹牌,竹牌被風一吹,發出“丁零當啷”的響聲。
整個村莊寂寂無人。
濃夜裡,唯有少年的一身白衣帶了一點淺月色,他行得急,袍袖整個張開,在夜色裡騰飛,他單手攬著一個小姑娘往前,手中長劍如弱柳拂風,要將一切盪開。
老村長在後面跟著,沉重的喘息和急促的步伐交織在一起。
在即將到達樹下時,變故突生,老村長“哎喲”一聲,左腳絆右腳,往下跌去--
他面朝的方向,正好是白衣少年的後背,也不知他如何動作,只是腳步一錯,袍袖翻飛處,一旋身,如展翅的大鵬般躲了開來。
而在這電光石火間,老村長亂舞的手,不知怎的,竟抓到了少年懷中小姑娘的衣衫--他往下倒的力道太大了,小姑娘被他扯得一個後仰,沒骨頭似的從少年懷裡掉了下來。
少年立馬矮身去接,身體弓成與地平行的一條直線,長指帶到一點兒,一個用力,小姑娘重新被扯入他懷裡。
她的頭重重地撞到他胸口,彈了彈,像是怕再摔,一隻手無意識去夠他後頸,冰涼的指尖觸碰到他的肌膚--
沈朝雲停住了,漆黑的眼裡有一瞬間的迷惘。
而扶璃卻發現,在她攥了雪的指尖觸碰到沈朝雲後頸時,她出現在了一個…人族鬧市?
很尋常的鬧市,跟她以前見過的很像,只是要再繁華一些。
鬧市裡是白天,頭頂一輪圓滾滾的大太陽,曬得妖都暖烘烘的。
她小小的身子走到街道上,左看看,右看看。
街上有許多馬車,街道兩旁的店鋪掛了各種各樣的幡,扶璃只認出其中掛了酒壺和大米的。
貨郎們挑著擔在沿街叫賣,也有用小木棚搭了的小鋪子,早點鋪老闆在那扯著嗓子喊:“包子!皮薄餡多的肉包子!一個包子兩文錢!”
扶璃想:她的凡塵絮影竟然是想逛一逛人族的鬧市?
倒是新奇。
她還以為,一個妖,不歸這人族的“凡塵”管呢。
扶璃還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