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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碰到吳雨了。”
“吳雨?”吳維以的臉上第一次有了吃驚的表情。
“是啊,她還帶我去了趟沅西,我在她家住了幾天,認識了她爺爺,他們把什麼事情都告訴我了。你為什麼會受傷我都知道了……我什麼都想起來了,最後晚上你對我說的話,我每個字都想起來了。”
吳維以覺得前所未有的頭痛,不過,既然話都說開了也沒必要再藏了,“小筠,那是我自己的選擇,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陸筠盯著他,把眼淚逼回眼眶裡,一字一句地咬出來:“吳維以,你聽好。我寧可去死,也不願意讓你來代我受劫。你給我好好活著……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也活不下去……”
“我知道,沒有下一次了。”吳維以放下茶杯,輕輕握住她的手,還是一樣的柔軟,只是冷得雪一樣。
陸筠狠狠看他一眼,扯茶几上扯了幾張面巾紙擦臉。她不知道這一天的眼淚怎麼這麼多,彷彿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光了。
看到她勉勉強強收了眼淚,吳維以別開話題:“小雨現在怎麼樣?”
“還好,她為了找你,年紀輕輕出來打工,我把她罵回去讀書了。”
“回去讀書就好,”吳維以鬆了口氣,“她太年輕,我怕她遇到壞人。”
“嗯,”陸筠笑微微,“她雖然是個小姑娘,見識一般人都比不上。她根本不把我當回事,對你的話言聽計從。我最後發火了,把你抬出來她才聽話的。”
“是嗎,”吳維以瞧著遠方,露出個罕見的溫柔笑容,眸子裡都是溺愛之色,“我看著她長大的,小時候她挺乖的。好些年不見,也不知道她變成什麼樣子了。”
陸筠心說在你面前她自然很乖巧了,可我這麼大個人也不能跟她較勁是不是。笑了笑,慢條斯理地、彷彿是念著京劇唸白的語氣:“唔,什麼樣子嗎,很漂亮。”
氣氛在兩個人刻意的營造下,倒是一下子緩和了。
吳維以又問:“工程怎麼樣了?”
雖然是疑問的問法,但語氣是肯定的。頓時就回到了兩個人最熟悉的話題上,陸筠一點點細緻的敘述,吳維以慢慢聽著,順手拿過茶几上的紙筆算一算,就某一個問題詳細的追問下去。這種專業性極強的聊天,怎麼說都不會辭窮,片刻後,之前的感覺又回來。兩年的磨礪之後,陸筠覺得自己的專業水平比起以前進步不少,可在吳維以面前,還是當年那個新手和學生。她鬱悶自己的記憶力每況愈下,幾乎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睛,忍不住繃直了身子,下意識地咬著唇。
吳維以很久後才發現她的那些猶如蛛絲的緊張情緒,些微一怔,不動聲色地放下手裡的筆,“好了,不說這個了。太枯燥了。”
陸筠很高興有了臺階下,抿著嘴說:“一時半會我也不記得太多,回去後我拿資料給你。”
吳維以頷首,“好。”
不過是一瞬間,當年的默契都回來了。
兩人靜了一會,夜風旁若無人地從陽臺上輕輕刮過,蕩起了莫名的漣漪;明明是夏季的六月,陸筠卻覺得寒氣從脖子滾到腳尖滾了個來回。義大利的確比比國內涼爽一些,陸筠站起身,去屋子裡拿過毯子該在吳維以腿上,看著他的眼睛,輕聲問:“地震的時候,你受了多重的傷,除了腿,還有別的地方傷到了沒?”
吳維以早就知道她肯定要問這個,摸了摸她的頭髮,溫柔地開口,“我們現在不談這個好不好?”
沒想得到這個答案,陸筠微微一怔,抿了抿唇,旋即又笑著說了個“好”字。她心裡是無法言說的惶恐,對吳維以的生活一無所知並不是這種惶恐的來源,更讓她心驚的是吳維以根本不願意讓她知道那些事情。
被這樣一打斷,許多想問的問題也不敢再問,生怕再得到一個類似的委婉拒絕。一時間竟然尷尬得變成了啞巴。
好在敲門聲適宜地響起來。
陸筠迅速衝過去開門,門外居然站著一位身穿白大褂,個子極高的年輕男人。她怔了一下才想起來原來這是醫院,面前這人是位醫生——不由得在心裡苦笑,實在是因為這條件太優越的病房無比具有欺騙性。
年輕的醫生對陸筠的出現感覺同樣意外,目光在她身上轉了轉,笑著點頭算是招呼。陸筠立刻擠出一個笑,立刻錯身讓醫生進屋;估摸著是日常的檢查,她又轉身去陽臺想把吳維以推進屋來,結果瞠目結舌地發現他抓著輪椅扶手自己站了起來,慢慢走下輪椅,拖著雙腿,以極其不協調的步伐艱難地把自己挪進屋,走得異常緩慢,看之令人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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