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4/4 頁)

之類的……

白朮聽著是不是迎合兩句，走了一會兒偶然回過頭這才猛地發現其實她這七歲的便宜妹妹並不比她矮上多少——白朮有點蛋疼，心裡琢磨著這牛狗娃這麼矮會不會是牛家大媽那個瘋婆子從小沒事兒就讓她“兒子”舉水缸玩活生生給壓矮的。

“爹說，李嬸今晚就要生了，我真想去看看新出生的娃娃長什麼樣。”這會兒剛哭過的牛銀花臉蛋上的汙漬被眼淚重開了露出了點紅彤彤白嫩嫩的臉蛋面板，很是好看。

白朮看得出了神，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由得也跟著期待了一下下，親姐妹，不應該差太多的，對吧？一邊想著她嘴巴上心不在焉地敷衍：“唔，大概就是全是血和屎的樣吧。”

牛銀花：“…………”

兄（姐）妹倆一路胡扯打屁來到了牛銀花說的河邊，一路上有很多老的小的男的女的挑著裝滿了水的桶顫顫悠悠跟他們擦肩而過，雖然饑荒，這日子還得過，你別說這古代人心理素質也好，大難當頭倒是也笑得挺歡實的，狗男女們也照樣沒耽擱繼續打情罵俏——當跟一個顫顫悠悠提著兩桶水的青壯年擦肩而過時，牛銀花驕傲地跟白朮科普牛家是方圓百里內的“水源”大戶，因為有牛狗娃這個無敵大力士在，他們家走一趟挑的水夠別人家裡走三趟。

唔，不知道為什麼，牛狗娃同志生前的“壯舉”白朮聽著感覺到了一點小小的悲傷，她覺得她似乎又找到了這具身體是個死矮子的第二條板釘釘上的罪證。

來到河邊，白朮驚訝地發現之所以鬧了大旱河床還沒完全乾澀的原因是牛銀花口中的“河”比她想象得要寬廣得多，一眼望去望不到邊緣，水與天在視線的盡頭融合成了一片。

走近了，白朮確確實實看見了一堆道士圍在江邊七嘴八舌不知道在說什麼，擠進正在打水洗衣大媽隊伍中間聽著她們說什麼“龍王廟”“龍王爺發怒才不肯降雨”之類的迷信話，白朮將自己從頭到尾衝乾淨了些，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氣味好不容易散去了點，她又把牛銀花也拽下水沖洗乾淨，牛銀花沖掉身上的泥後長得那是真好，白嫩嫩的瓷娃娃似的，白朮看得熱血沸騰心懷期待找了處平靜的水面俯身看去——

然後她看見了一對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

白朮：“哎呀。”

牛銀花：“……怎麼了？”

白朮：“好一張標準的路人臉，一看就是做大事的料。”

牛銀花：“……”

白朮：“妹子，你猜咱倆誰才是爸媽從垃圾桶裡撿來的？”

牛銀花：“……”

夕陽最後一縷餘暉消失在寬廣的水天交際之處。

此時還一切安好。

因為一朵擁有時效性的奢侈品蓮蓬，白朮與牛銀花同志成功建立了她穿越來到古代之後的第一道革命友誼。

而這個時候，她還沒有真正意識到，當封建愚昧環境下的百姓在饑荒的壓迫下失去理智時，究竟可以有多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