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第1/4 頁)
“娃娃,不是我老曲蒙你,再怎麼樣你也是個女娃,女娃就應該嬌滴滴地被養在家裡做做女紅彈彈琴,到了年紀便出閣嫁為人婦,安安穩穩度過這一生——”
“曲師傅,在我們黑河村,女娃娃是饑荒時候全村的儲備糧。”
“……還有這事?窮山惡水出刁民啊……不過那不一樣,那不一樣,這裡是央城,是天子腳下,怎麼還能發生這人吃人的事兒?娃娃,你且聽我細細道來,你是個女娃,應該拿的是真正的繡花針而不是繡春刀,應該見血就暈倒而不是舉著刀子見血更興奮喊打喊殺……娃娃,你若想要留在皇城也不是沒有辦法,看在你替我保守秘密的份上,當今從一品中書省官員平章政事君國民當年欠我一個恩,如今我便把這個人情讓給你,大可讓他收了你做義女,待到明年大選之時你便可入宮參選—-—”
曲朝歌還在試圖循循善誘。
但是白朮的重點已經飄的很遠:“……這朝廷之上有幾家姓君的?”
“就一家。”曲朝歌抿抿唇,看似很不愉快地說,“他那個兒子君長知啊——”
“…………”
君長知他爹收了她當義女,她豈不是成了君公公的妹妹?
……別鬧!
一時間,白朮的腦袋搖得都快從脖子上掉下來。
曲朝歌看她反應這麼強烈還覺得奇怪:“怎麼,當娘娘那都是人上人,你個娃娃還不願意啊?鐵了心想要往這錦衣衛裡鑽的人這年頭也不多見了,畢竟這差事真沒你想象的那麼——”
“我知道,”白朮笑了笑,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紀雲紀副指揮使已經給我說過了,錦衣衛當值工作力度大,不適合女人。”
“他知道你是女的?”
“他不知道。”
“那都有誰知道?”
“誰都不知道,”白朮說,“雲指揮使瞅見我泡澡了,也沒看出來。”
曲朝歌看著面前這女娃一臉驕傲,一時間有點不明白她在驕傲個什麼勁兒,看著面前這乾癟得像是搓衣板似的孩子,他皺起眉,這十歲放在央城的一些皇親國戚家的家裡,算是可以上摺子等皇帝指婚的年紀了……再過兩年,等她再大一些,體型特徵就越發明顯,到時候——
“我知道的,曲師傅。”白朮想了想,彷彿是看出了此時在她面前沉默坐著的男人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恭恭敬敬地倒了一杯茶奉至面前的曲朝歌面前,“倘若有一天我被識破了,招來殺身之禍,到時候也請曲師傅一定要矢口否認早知我白朮是女子的事實,事情已經這樣,進了這皇宮我便再也沒有回頭路了,我不想拖累其他任何人,可是……”
白朮頓了頓,掀起眼皮子,這一次她不再逃避,只是看著面前的男人,近乎於一字一頓道:“可是,我也不想就這麼離開。”
曲朝歌一愣。
他抬起頭,對視上面前這十歲的孩子那雙閃著晶亮光芒的黑色招子,雙眼之中滿是不甘心與堅毅——這眼神太令人熟悉了……他突然想起了當年錦衣衛剛剛掛牌從陰暗處走到陽光下時,站在新修建的專供錦衣衛入職的祠堂等待著領飛魚服與繡春刀的自己,當時的他和一干四十五名兄弟,每個人都眼睛都像是這樣,賊亮賊亮的。
滿滿的,都是對於未來的期待。
一聲嘆息之後,曲朝歌最終是妥協了。
眼前的孩子除卻性別不對,他真的也挑不出其他太大毛病來。
“你這事必須要跟管醫術的老袁商量下,”曲朝歌說,“今後出任務,有了個什麼傷痛,你終歸是要落在他手裡,與其等以後才出漏子,不如現在就表明方可看出一番誠意,誠意到家萬事好商量,更何況,再過一兩年,或許就是今年,待你來了天癸……”
白朮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所謂的“天軌”是什麼翻譯。
直到她看見面前這男人雖面無表情,眼中閃爍著尷尬的光,這才反應過來,是“天癸”而不是“天軌”,這說法以前白朮沒聽過,她知道古代有把月經叫“癸水”的,想必“天癸”的“癸”大概就是與“癸水”的“癸”同樣的一個字吧?
……古代對於大姨媽的說法真心文雅得叫人難以直視。
見白朮木著個臉沒反應,曲朝歌面無表情地繼續道:“待有了那玩意,每個月你就少不得多幾天休息……錦衣衛三至五人一房,大通鋪,那東西夏季味道重,女子身上本來汗液便不重,一來二去,血腥氣息若是掩藏不住,仔細讓人心中起疑……”
曲朝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