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1/3 頁)
對於一個一心想要打入皇家特殊機構內部從此走上人生巔峰的穿越女來說,有什麼比初來乍到就被一個陌生輪椅男從頭到尾看光更慘?
那一定是被從頭到尾看光之後,對方還沒發現自己剛剛看見的其實是和自己性別並不統一的另外一種性別生物,除卻扔下一句大概是嫌棄的話之後,異常淡定地飄然離去。
這讓在被看到的那一刻已經擺好姿勢被掃地出門的白朮內心情感變得有點複雜。
此時此刻安安穩穩地泡在溫泉裡,除卻偷雞摸狗之後的那點小慶幸之外,白朮有點兒沉浸在“這樣都沒看出我是女的鬧哪樣”的悲痛之中難以自拔,兩種天差地別的複雜情感忙得她不幸地沒能抓住整件事的重點所在——而事實上,整件事的重點壓根不在於“被某人看到出浴圖可是他沒看出來我是女的古代人的眼睛都出了什麼毛病”,而是在於,這個所謂“某人”,究竟是“什麼人”。
“酉時以前,過時不候。”白朮捧著臉趴在水池邊,學著那輪椅男的語氣調皮般翻著白眼又重複一遍,頓了頓,自言自語吐槽道,“嘖嘖,好大的口氣。”
目送輪椅男離開後沒多久,白朮也吭哧吭哧地溫泉池中爬出換好了紀雲一早給她準備好的新的一身普通的侍衛服,左等右等沒等來紀雲的她只好小範圍內獨自到處溜達了一圈,原本是想著哪怕一會兒直接被掃地出門了以後出去要飯的時候臺詞裡還能加上一句“我也是進過紫禁城差點兒成為錦衣衛的人”——
而白朮自己都沒想到的是,她這溜達著溜達著,卻越發地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她就像是個實打實的鄉巴佬進城似的看著什麼都覺得好並心生感慨這錦衣衛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樣——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在院子的角落裡,白朮甚至發現了一座小小的簡易廚房,廚房的茶几正中央還放著幾塊看上去是吃剩下的饅頭,其中一個饅頭上有一個巨大的牙印,看上去什麼人剛剛來得及咬了一口就被臨時叫走的模樣。
白朮靠在門邊,盯著那饅頭髮呆,幻想了下以後自己也能坐在這桌子邊上啃大白饅頭的幸福生活,一轉身,就發現走廊盡頭的窗戶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述職完畢光榮歸來的紀雲蹲在上面,此時正託著下巴眨巴著眼看著她。
白朮抽了抽唇角,心想這是又忘記吃藥了跑出來賣萌,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看見紀雲衝著她招了招手,一邊彷彿嘆息一般地來了句:“愛徒,沒想到洗乾淨之後你還真白啊,比君公公還白,和從泥巴里□□的白蘿蔔似的。”
白朮說:“這比喻怎地聽得讓人實在開心不起來?”
“因為本來也沒打算讓你開心,當你師父我猴兒耍麼,整天還得負責給你逗樂子?”
紀雲一把攬過白朮,領著她七拐八拐離開了這錦衣親軍都指揮使司小小的院子角落,等到白朮跟在他屁股後面幾乎要拐得迷了路,邁著一雙小短腿,紀雲走一步她得連蹦帶跳地蹦躂兩步才跟得上,一邊蹦躂一邊問:“紀大哥,咱們這是去哪?”
“見我們老大。”
紀雲的回答難得言簡意賅,而此時,他們恰巧在一看似正廳的房門前停了下來——門房兩旁無對聯,上方無牌匾,實在奇怪。那房門極為寬敞,然而陽光卻似乎照不進,整個房間都陷入昏暗的光線當中,白朮伸脖子看了看,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似乎有什麼人正坐在屋子裡。
站在門口努力眯起眼,白朮只能看見放在最靠近門邊的兩把紫檀木太師椅,旁邊配著同樣木質的小案几,看上去是一套打造極講究的傢俱,此時不用人說白朮也能猜到,恐怕這地方不是隨隨便便的一個房間。
而此時,只見紀雲終於收起了臉上的吊兒郎當,難得嚴肅起來,低下頭整理了□上的衣服,將掛在腰間的繡春刀扶正,緊接著長腿一伸邁過高高的門檻,朗聲道:“老大,我回來了。”
紀雲聲音極為洪亮,帶著青年的渾厚,正可謂是人還沒站穩,聲音便傳入了屋內。
此時,只見在這極為寬敞的屋子的最裡處那把最為寬敞的扶手椅上,正颳著茶碗子低頭欲品茶的男人被紀雲這咋咋呼呼的聲音嚷嚷得動作一頓,濃墨般的眉微微一挑,隨即又飛快地落回了原地,他這一口茶到底是沒送進口中,只是不動聲色地對著冒著滾滾濃濃茶香的茶碗子輕輕嘆了口氣,便隨手將它往身邊的茶几上一擱。
“嚷嚷什麼,我又沒聾。”
男人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白朮一聽,正準備蹦躂過門檻的動作下意識一頓,只覺得這聲音耳熟得很。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