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2/4 頁)
紀雲:“咳。”
君長知:“……”
白朮:“大人,我妹吃得少,您不差這份口糧的。”
此時此刻,君長知垂下眼,面無表情地瞅著火爐另外一邊,那張被跳躍的火光映襯得相當真誠的臉——比皇城路邊乞討的小騙子還真誠。
再轉移視線,看著蹲在這臭小鬼旁邊的丫頭片子——長得倒是極好的一丫頭,人也如同那臭小鬼吹噓的那樣安安靜靜,眼睛也夠清澈,這樣水靈的孩子若光看外貌,在皇城同齡人裡哪怕是在官家小姐裡找恐怕也算得上出類拔萃的,就是可惜生在了這等鳥不拉屎的窮苦地方,這要是換個出生環境,指不定以後還能有個料想不到的大作為。
君長知確實缺個照顧生活起居的丫頭——不是他不想要,主要是皇城那些來歷不明的丫頭,他不想用。
君長知在沉思,一時間眾人無言。
片刻之後,白朮只覺得對方的眼神從牛銀花身上挪了回來放到自己身上,也不說自己到底是不是被多吃了那麼一口飯就會被餓死,只是用清冷的視線像是X射線似的將她從頭到尾掃射了一遍,隨即皺眉,不陰不陽地哼了一聲:“小鬼,你上輩子是掉糞坑裡淹死的麼?”
這話要是問了別人,恐怕換了誰都要掀桌發火,只不過白朮全部的反應就是微微一愣,看上去還挺驚訝地下意識反問:“呃,你怎麼知道?”
君長知:“……”
白朮:“……”
君長知:“不知廉恥。”
白朮:“……”
不知廉恥?我怎麼就不知廉恥了,說實話也不知廉恥了?講點道理啊公公,並不是說你下面比人家少一點東西大家就非得都讓著你,你這個放到現代最多算是三等殘疾,上公車都沒人給你讓座啊!
正當白朮內心咆哮,此時君大人已甩袖站了起來,扔下一句“洗乾淨了再上路”後,便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白朮仰著脖子狐獴似的瞪著他瀟灑離去的方向,直到他那偉岸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她這才轉過頭,殺氣騰騰地問紀雲:“洗乾淨上什麼路?黃泉路?”
紀雲嘆了口氣,息事寧人地“啪啪”拍了拍白朮的背:“忍忍就過去了,君大人他……心裡苦啊。”
白朮:“啊?”
紀雲一臉高深莫測:“以後你就知道了。”
白朮:“……我覺得我已經知道了。”
紀雲伸出手,猥瑣地比劃了下下面,白朮伸出手蓋住牛銀花的眼睛,隨後滿臉凝重地點了點頭。
……
黃大人因私自挪用賑災糧,這事兒舉足輕重,需押回皇城等候皇帝親自發落——革職查辦那是必須的,人頭落地也是*不離十的事,此時不宜耽擱,君長知在親眼盯著賑災糧都放到當地災民手上後,三天後,就準備收拾收拾踏上回皇城的歸路。
這三天時間裡,他每次經過衙門後院,都能看見那洗乾淨了換上一身明顯大了許多的侍衛服的臭小鬼靠在那還養了幾條鱔魚的水缸邊,撅著屁股,手裡捏著一團發餿的糧食,投餵鱔魚,一邊投餵,嘴巴里還念念叨叨——
君長知第一次路過時,聽見臭小鬼在唸叨“空調”。
君長知第二次路過時,聽見臭小鬼在唸叨“可樂”。
君長知第三次路過的時候,聽見臭小鬼在唸叨“阿彌陀佛”。
然後,那個臭小鬼就將鱔魚從水缸裡撈了出來,乾淨利落地扒皮抽筋,下鍋煮粥。
君長知:“…………”
君大人被這臭小鬼的瘋勁震驚得挪不開腳步,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心太軟,一不小心就往隊伍裡招了一癔症患者,果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頓時後悔不已——當然,在懊惱的同時,他心中更是埋怨,那錦衣衛的副指揮使紀雲莫不是被大黑河的龍王爺魔怔了,怎麼就看上了這麼一莫名其妙的玩意。
與此同時。
並不知道自己的背後有個人盯著自己的背幾乎快盯出毛來,白朮正扇著她的小扇子,仔仔細細地熬了一鍋鱔魚粥,趁著熱從火上拿下來,自己卻也不吃,只是帶著牛銀花一塊兒,端著那鍋粥走了很遠很遠的路,一路回到了那個她說熟悉也不熟悉,說陌生也絕不陌生的小院前。
那小小的院落還是和她幾天前離開的時候一樣。
甚至那把她用來揍人的竹掃帚還是保持著那副蓄勢待發的姿勢躺在院子門前。
白朮端著粥,輕盈地邁過去,剛走兩步,再抬眼,一眼就看見了從那破屋子裡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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