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第2/3 頁)
二十一翻了個白眼,將手中的廷杖放身邊牆上一靠,而後指著那廷杖上約兩個巴掌寬的廷杖前端說:“看見沒,這是杖頭——”
“還沒瞎。”
“……杖頭是寬的,這地方也是最沉的,一會你下杖子時,要扎穩了馬步穩住下盤,手腕子也要穩,晶亮讓這杖頭與老大的屁股平行落下去,千萬不能歪斜,這樣拍上去,雖然是受傷面積大了,可是每個地方受得力度也小,也不容易傷著骨頭——”
白朮捉摸了一會兒,隨即明白過來,雖然初中時代物理是看廁所的老大爺代課的,但是她多少還是琢磨猜測著這“平行落在屁股上”的規矩大概跟物理壓強有關係——同樣重量的物體,接觸面積越大,壓強越小什麼的……想了想,她又問:“要是側過來呢,最嚴重的什麼樣的?”
二十一搓了搓手,尷尬地笑了笑:“薛公公底下一個大太監,當年打翻了皇上的磨盤,被打了十杖。”
白朮:“然後呢?”
二十一:“……然後就再也沒下過地,脊椎骨碎成了粉,癱了。”
白朮:“……………………誰打的?”
二十一又是嘿嘿笑:“我和紀哥兒打的。”
“……”白朮點點頭,琢磨著薛公公那個記仇的這事兒估計用大紅字寫在小本本上每天睡覺之前都掏出來看一遍呢,頓時心生感慨,稍稍踮起腳拍了拍二十一的肩,“剛才皇上好像說,薛公公那邊要調個人過來暫時接管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我琢磨著,你和咱家師父的好日子怕是要過到頭了……”
“……”一聽白朮這麼說,二十一頓時不笑了,雙眼放空幾秒後,似乎是成功暢想到美好的未來,下一刻,他立刻就從嘿嘿笑的小流氓變成了一個無比嚴肅的錦衣衛大爺,轉過頭,面無表情地跟白朮說:“還有,一會兒瞄準了,就打老大的屁股,老大腿本來就那什麼,你千萬別打歪了再碰著,還有脊椎骨那塊兒,你仔細打起十二番精神,別一杖落在脊椎上,那可就糟了……”
“知道了。”
白朮應和著,便用雙手拎起那廷杖,假裝那玩意對她來說死沉死沉地,一步步拖出了詔獄——
回到了前院,紀雲又皺著眉取來一張新的藤椅放好,還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白朮在旁邊看著狂抽唇角,頓時覺得這都尉府上下都將雲崢當做陶瓷做的,輕拿輕放,生怕磕著碰著再鬧出個不好來,事實上他們心裡都知道,其實雲崢比他們誰都厲害,真要打起來,恐怕他們就算是三個人一塊兒上,也不一定能將都尉府指揮使拿下。
但是他們還是這麼甘之若飴地小心用那些個糙老爺們能想到的最大限度照顧著他們的老大——包括白朮在內,也是著了魔一般,明明看過老大坐著輪椅飛簷走壁,卻還是在看見老大要過門檻時,顛顛兒跑過去把自家老大舉起來,穩穩地放在門外。
雲崢的輪椅自己動動手就能活動,但是隻要進了都尉府的大門,走哪都能有人推著他。
都尉府除卻早膳是因為大家起床時間不一定有人喜歡睡懶覺,都是到了小廚房隨手拿點東西就吃,但凡午膳和晚膳,無論再餓,大家都是老老實實地蹲在桌子邊,等著雲崢來了才真的動筷子。
外面出公差的人帶啥當地土特產,也都會特地給雲崢留一份。
白朮不知道雲崢的腿是怎麼弄成這樣的,她隱隱約約記得自己曾經在君公公的那些個卷宗裡看見過,但是還沒來得及開啟看看,又被其他的事兒給攪合了。
她只知道,打從她到了都尉府,這地方給她的印象就是:都尉府指揮使很牛逼,而且他就是都尉府的吉祥物似的。
……這他媽果然是個看臉的世界。
此時此刻,初秋的清晨明明十分涼爽,白朮還是覺得身上隨手套上的飛魚服捂得出了汗,弄溼了她的背脊,她皺起眉抹了把額間的汗,拖著那廷杖來到雲崢身邊,彎下腰,面色蒼白地接過滿臉平靜的雲崢遞到她手中的指揮使象牙牌、繡春刀,期間,微微顫抖的冰涼指尖從自家老大的指尖上滑過,後者似乎因為那冰涼的觸感略微奇怪地抬起頭,卻發現這會兒站在自己輪椅前的小鬼,那臉色比剛從墳墓裡挖出來的死人更像死人。
他垂下眼,在白朮來得及將手縮回去指尖,指尖飛快地在她掌心碰了碰,低聲道:“無礙。”
白朮掀起眼皮,深深地看了眼雲崢,而後轉過身,鄭重其事地將手中雲崢的象牙牌、繡春刀交予到了早就等在身後的紀雲手中。
十五和十六上前,將雲崢從輪椅上扶起來,在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