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第1/3 頁)
第二天整理行裝上路,大理寺卿君大人攏著袖子站旁邊指揮家僕下人把東西收拾好——全程都感覺不太自在,總覺得人群裡有那麼一雙眼睛巴巴地瞅著自己,下意識地往錦衣衛那群人看去,卻又發現某個最有可能這麼盯著他看的人壓根不在。
想了想,又回頭看了眼隊伍最前面皇帝的馬車,順手抓過一名扛著東西的小太監,那人本來就扛著重物呼吸如老牛拉破車呼哧呼哧的,冷不丁被拽住一臉不耐煩,回頭一看,卻看見君長知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一驚趕緊收斂了不恭敬的表情誠惶誠恐地問:“大人?”
卻見大理寺卿一臉心不在焉:“去錦衣衛那把他們二十八字號給本官叫過來……”
小太監:“喔。”
“若她不在,便問問上哪去了。”君長知略一沉吟,“她這旬不應當是這時候當職……”
那小太監被他說得雲裡霧裡,沒整明白索性搭腔:“興許是萬歲爺臨時叫去吩咐事兒了呢,那錦衣衛大爺們可都是忙得兩腳不沾地——”
那小太監話說一半就不敢繼續往下說了——他也不知道自個兒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惹了眼前的爺不高興,反正現在他就知道眼下這位大人是確確實實地陰沉下了臉。
“誰都可能忙得兩腳不沾地,”君長知面無表情道,“除了她。”
小太監:“……啊?”
就為這事不高興啊?
雖然有耳聞最近都尉府上差事都往大理寺走,但,大理寺也不管發人家錦衣衛的月俸啊。
“沒事,”君長知鬆開了手,“去吧,若是真到萬歲爺那兒了跟本官說聲便是。”
言罷,見那太監忙不迭地行禮扔下手裡頭的東西往那一群身穿飛魚服上等侍衛斗篷的小群體方向去了,這才收回目光,上了馬車,等了一會兒隊伍出發了也沒見那小太監來回話。
煮上了茶等待片刻,卻不知為何總像個毛頭小子似的心浮氣躁得很,等了一會兒便是不耐煩了,掀了馬車的簾子正想讓馬車外的下人再去問問,卻又在探頭望出去的一瞬間改變了主意——
“我這是幹嘛呢。”
年輕的大理寺卿嘟囔了聲,縮回腦袋正要放下簾子,忽然腦門上便被“啪”地一下不輕不重地砸了,他微微一愣挑起眉,低下頭卻發現是一個松果滾落到腳邊。
松果拿起來看了眼,似是想到什麼似的抬起頭往道路兩旁的林子邊看去——寒冬中只剩下四季常青的松樹依舊蔥鬱,白雪壓得枝頭沉甸甸的,當君長只向外看去,便看見道路旁某排樹枝椏輕輕晃動。
若不注意,甚至要以為是風吹的。
要麼就是有小動物在枝頭跑動。
不過……這時候松鼠可都冬眠了。
不著痕跡地淺淺勾起唇角,那松果在手掌間掂量了下,隨機只見他手頭動作一頓,緊接著指尖一彈,那松果吃了力道飛出去沒入林中,沒等一會兒,便又聽見“啪”地一聲輕響,似是打到了什麼東西。
枝椏間傳來一聲幾乎要被吞噬在寒風中的“哎呀”嘆息。
“——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暗算本官?”
君長知稍稍揚起了聲音,對著那瞬間安靜下來的松柏林道。
果然沒等一會兒,便見枝椏居然猛烈晃動,隨機從樹上輕盈地落下一個瘦小的身影,她似乎還是輕功沒學到家,落地上晃悠了下才站穩了身子,拍拍屁股站起來,打了個口哨,從隊伍後面響起一陣馬蹄聲,沒一會兒,一匹身材沒那麼高大卻頗為健駿的母馬趕了上來。
君長知瞅著那人身手還算利落地翻身上馬。
稍稍一揚鞭子,夾夾馬肚子輕呵一聲趕了上來——來到君長知的馬車邊上,她順手扶了下腰間的繡春刀,轉過頭用眼角斜睨他一眼:“那麼大力做什麼,還專撿著三里穴打,腿都打麻了。”
與語氣之間倒是沒多少小女兒的嬌嗔。
反倒是真真正正的埋怨多一些。
“學藝不經便休要嘴硬,”君長知笑著揭穿道。“你自己看看那松柏枝椏多茂密,這樣我也能瞧見你三里穴長哪,當真成了神仙不成?”
白朮臉上掛不住:“反正就是打中了——我若摔下來擰了脖子,您這可就是謀害朝廷命臣——”
“朝廷命臣都在後面老老實實地騎著馬,沒哪個是蹲樹上用松果砸人的,幼稚。”
“什麼幼稚,”錦衣衛眉眼之間盡是不服,“正中眉心,方才若是刺客,您就死了。”
“若是刺客你死在我前頭,真當暗衛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