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第1/3 頁)
君長知不說還好,話語剛落就像是提醒了這會兒被他抱在懷中的矮子錦衣衛似的,拼了命的開始撲騰——雖然白朮本身身材矮小又是個養不胖的,然而冬天衣服厚重,抱在手中還是有些沉手,就這麼抱著走一路到也不是問題,但是她這一動,便將君長知那點兒耐心都磨光了,沈著臉將她順手往紀雲的懷裡一塞,沒忘記劈頭蓋臉地扔過來一句:“有本事便自己走,不識好歹。”
白朮沒想到他真將自己扔了出去,這會兒趕緊手忙腳亂地伸出一隻手抱著自家師父的脖子,不動了,轉過頭用另外一隻手捂著臉低低的咆哮道:“我就是不識好歹——你能有個什麼好歹——你當初莫名其妙打了我還沒說‘對不起’呢!——我的‘對不起’呢!!!!”
紀雲看著懷中抱著那個也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被氣得小臉紅撲撲,彷彿使出了這輩子積攢的勇氣對君長知大小聲的徒弟,頓時沒心沒肺地“噗嗤”一下笑出聲兒來,那攬在對方腰間的手哄小孩似的拍了拍她的腰,用帶著笑意的聲音安撫:“別嚷嚷,別嚷嚷,還沒走遠呢——仔細萬歲爺聽見了笑話。”
“笑話就笑話,他還沒笑話夠麼!”白朮猛地放下手,一雙眼瞪得通紅,兔子似的瞪著不遠處攏著袖子的大理寺卿,“我的‘對不起’呢?!”
那靠在紀雲懷中,像是找到了主人給自己當靠山於是開始沖人狂吠的小狗似的,得意勁兒看得恨不得想要人伸手一把擰斷了她的脖子——君長知微微眯起眼,心中不免也燃起了一把怒火——然而等他回過神兒來時又覺得錯愕,他跟她在這生什麼氣?
就是個小丫頭。
於是又稍稍定下神,掃了一眼面紅脖子粗看著恨不得要跟自己拼命的白朮,大理寺卿斂下睫毛,盯著他們腳邊一處被採亂的雪淡淡道:“本官意識到抓錯人後,連夜出京追尋西決蹤跡,一路追回西番國,還冒著欺君的大罪帶著鴻臚寺使節一塊兒出了城門,而後才上書申請打著出訪西番國的名聲名正言順在那裡待了十幾日——再加上來回,統共幾十日的日子,前些日子才回,過我君府門前不入,只管進宮上呈逃回來的設計圖紙……如此這般一系列行為,若萬歲爺當初怪罪下來,我君某人如今便是那午門外的一具無名屍……而你的放出確有通敵嫌疑在身,帶回大理寺審問又絕不肯說出實情,被抽鞭子也算自討苦吃,這麼一想,在同本官討要一聲‘對不起’前,你是不是該同本官講一聲‘謝謝’?”
“…………………………”
數落對方不成,反而被倒打一耙,白朮傻眼了。
見自家徒弟啞口無言,紀雲樂得說風涼話:“瞧見沒瞧見沒,人家君大人就是幹這行的,你哪裡想不開要跟他玩口舌之爭?”
白朮瞪了他一眼,想想現在這個被人打橫抱在懷裡的姿勢怎麼都過於沒有氣勢了一些,於是拍了拍紀雲的肩膀示意對方放她下來——紀雲鬆了手,白朮單腿落地,卻挺了挺胸:“一事歸一事,你打了我,就得說對不起——你先跟我說對不起,我就跟你說謝謝,公平得很。”
君長知像是看怪物似的看著白朮。
紀雲一拍腦門笑道:“哦,也對,忘記了女人還有絕招:胡攪蠻纏。”
君長知氣笑了:“那‘謝謝’你好好收著,要聽‘對不起’,別說門,窗戶都沒有。”
言罷,袖子一甩,邁著沉穩快速的步伐頭也不回大步離去。
白朮瞪大了眼瞪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良久,直到紀雲從她身後戳了戳她的背:“人都叫你給氣跑了,你還看什麼看?——嘖嘖嘖,你也是,摔那麼一下腦殼都摔碎了吧,突然就跟小狗似的見誰就咬,莫名其妙跟君公公撒什麼氣吶,人家可無辜了。”
紀雲這是破天荒的居然給君長知說起話來。
白朮抬起頭,只見天空烏壓壓的,也不像是突然就從寒風臘月轉至春暖花開的節奏,相當詭異地瞥了身邊的錦衣衛指揮使一眼,陰陽怪氣道:“嗯,女人心,海底針呢,您要不要轉龍陽啊?”
“呸呸呸,老爺我比那宮外頭的小白楊還筆直。”紀雲輕輕地啐了她聲,“少仗著你年紀小還是姑娘就胡作非為——埃?”
白朮斜眼瞥了他一眼。
紀雲嘆氣:“罷了,再讓你胡作非為幾年好了,等以後長大了成了又醜脾氣又臭的老女人,嫁不出去別賴我身上就成。”
“嗯,我就喜歡天生身體有殘缺的,你太健全,我看不上。”白朮嘲諷地掀了掀唇角用紀雲的話堵回去,在錦衣衛指揮使的攙扶下,她吭哧吭哧連蹦帶跳地拖著那條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