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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早晨五點出門坐車,帶著媽媽做的兩個盒飯,一直學到晚上十點半,然後坐最後一班車回到離家最近的車站,那時已是深夜十二點。我要穿過兩旁是墳墓和松樹林的小路,靠背英語單詞來消除內心的恐懼。
我的夢想是當老師。雖然我的學生時代很艱苦,但我想成為具有獻身精神的老師,創造更好的教育環境,正直地教育學生。高三時在班主任的勸誘下我報考了梨花女子大學師範學院,但入學一星期後我就後悔了。學校的周邊很繁華,在優越的環境下成長的朋友們和貧困的我形成極大反差,甚至慶尚道口音也成了我跟別人交流的障礙。我無形中被孤立。獨自一人在首爾本來就很艱辛,宿舍生活更處處暴露出我的窘境。
地方上給的獎學金只是杯水車薪,我只能靠做各種兼職賺學費。我曾在教授進行調查問卷的信封上抄寫地址,也曾為企業做產品市場調研,還曾當過經濟活動人口調查員,也做過家教。1972年以後學校就不能正常上課了。維新停課、戒嚴令停課……交了昂貴的學費卻一整年都不能好好學習,這讓我心急如焚。但學校依舊沒有半點學習的氣氛。
當時我正在一個學生家做寄宿家庭教師。女主人總是嘮叨說“不要一直點燈到深夜,趕緊關掉!”甚至還會監視我。我真的很討厭活下去,對於剛二十出頭的我,現實的確太黑暗,太艱辛了。
這時我意外地收到了徐光善教授的回信。我忘了當時的徐教授是學校牧師還是基督教學系的教授。我雖然是師範學院的學生,卻喜歡和徐光善教授一起憂國憂民,喜歡聽大眾神學,還有關於基督徒實現虔誠的愛的故事。我非常尊敬他。
收到我尊敬的教授的回信,本身就讓我驚喜了,當看到他漂亮的字跡時,我更感受到老師對我的愛。“你就像這個時代的薄荷糖,是勇敢地活著的人。(中略)”教授的讚美和雋秀的文字給了我莫大的力量。教授說我是能讓人感覺清新的薄荷糖。我把這個讚美緊緊地貼在胸前,奔向雨中的校園。光腳踩在被雨水沖刷過的柏油路上,我下意識地握緊了雙拳。腳趾間感覺到雨水的衝擊,這股力量彷彿流進了我的體內,讓我有勇氣開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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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節:老師的美麗信函(2)
1976年,我同在貧民區創立希望教會的鄭明基傳教士結了婚。徐光善教授送了一套印著梨花女子大學標記的銀湯勺作為結婚禮物。在我為山裡的小孩子開愛心幼兒園時,他帶來了兒子的玩具,這讓幼兒園的孩子們興奮了好久。
當時我們夫婦就住在一間15平方的房子裡(屋頂是在紙上塗了黑色瀝青,1960年的貧民區十分常見),老鼠和煤氣味隨時出入我們的家。那個房子的牆壁是用薄木板做成的,冬天冷夏天熱。門閂也不太結實,似乎輕輕一拉就要散架。我這個名門女子大學出身的新娘住在這樣的房子裡難免害怕。公共衛生間也很遙遠,當時患過敏性腸炎的我拖著35公斤的虛弱身體,每到深夜都要忍著腹痛跑到似乎在十里之外的衛生間。那時只能獨自握著十字架安慰自己。
我給貧民區的孩子們做飯,白天在30平方的教會兼幼兒園裡,晚上去夜間教室和婦女教室,週末還要去健康診療,到教會學校講課。我努力地在貧民區工作傳教,但發現我能為他們做的實在太少。
我沒有了自信,到哪裡似乎都是局外人。對於貧民區的人來說,我是“喝過大學墨水的女人,是傳教士的妻子,是愛心幼兒園的老師”,所以跟他們不同。而我的朋友和同學又因為我的寒酸而覺得彆扭。我也沒再去參加同學會,有時還會因為孤獨而哭泣。
事業失敗的父母和還在上學的弟妹們,也不能理解我的信仰,總是埋怨。想到他們遭受的困苦我也禁不住落淚。
就在我看不到一點希望的時候,徐光善老師不知從何處打聽到我的境況,親自來看我。他和夫人提著牛肉和其他很多東西,爬了很長一段山路才到我家。那天做的烤牛肉的味道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當徐教授得知我沒有贊助金繼續運營幼兒園時,立刻傾囊相助。他對我說,
“在這裡受苦的你讓我覺得很驕傲。”
從畢業後一直到1986年近12年的時間,徐教授一直都在關心和鼓勵我。我創立小小傳教會、建立總會時,教授都擔任了運營委員、會長、代表等職務。
當時在籌建傳教會時,沒有辦公室、電話、辦公桌、啟動資金、贊助者。我只是意識到不能再任憑孩子們放任,要奉獻愛心幫助他們脫離危險的環境,並決心承擔這個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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