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3/4 頁)
紀,我不是一樣也沒把事情做成,自己空著懷把那個死鬼放跑了?我一樣的沒辦法嘛!”
杏兒笑了。
“你說,那……咋個弄嘛!真是沒一點兒辦法!婆婆也不是沒教我,可……常言道——自古只有船靠岸的哪裡有岸靠船?事情過後我也後悔!不然的話我身邊有個一男半女,日子也不至於這般悽惶。我這才知道,做女人難哪!”
“你婆婆不也一樣?她若是有辦法海子也不會這麼點大!她也不會只有這麼一個兒子?都一樣——你說是不是?”
“是哩!”
“那你還生婆婆的氣?”
“我還生啥氣?”杏兒嘆口氣,“只能怪自己命苦哇!”
“都一樣的,你婆婆是一時心裡不暢順衝你出氣,過後也後悔了,又不好放下做婆婆的身份,才叫你公公去喚我來替她賠不是……”
“不用哩!看您說的,哪有做長輩的給晚輩賠不是的道理!”
一場婆媳衝突就此和平了結。第二天杏兒擔著麥擔,古海娘扛著鍬一路和和氣氣地去了。
古家種了兩畝冬小麥,今年雨水好,苗勢長得正旺,亟待追肥鋤草呢。公公身子骨不結實,自幼又沒做慣田地裡的活兒,農田裡的營生全仗著她婆媳倆呢。自從產生了那場衝突,一家人都小心翼翼迴避著這敏感的話題,就儘量不去觸及它。不去想它心裡也就不會煩惱了。平平和和的日子在忙碌中一天天過去。只是住在一個大村子裡的人多了,出來進去的,有時候看見別人家的媳婦帶著娃在街上走,不論是古海娘還是杏兒,都難免勾起心裡的不快。誰也不去說它。於是各自的心裡就都種下了病。這病時不時地發作,隱隱地疼痛,都忍著。最厲害的是有一次看見腆起了肚子的傑娃媳婦,疼痛在婆婆的心裡發作,忍不住悄悄地一個人哭了一場。那天是婆媳倆相跟著從地裡回來,在村道上同時看見傑娃媳婦的。杏兒獨自也哭了一場,只是婆媳倆沒有通氣。
此時杏兒送走了小丈夫還不到一年的時光,她哭的日子且在後頭呢!
傳來海子入號的好訊息,又逢臘月二十三的好日子,古家本該是為海子入號喜氣洋洋地慶賀一番,哪曾想婆婆觸物感懷,由盤餃子勾起對兒子的思念,繼而情緒失控,言頭話尾之間沒頭沒腦地對杏兒洩出一股怨氣。杏兒聽在耳裡痛在心上,又不好與婆婆頂撞。飯罷好歹把飯攤子收拾了,洗了杯盤碗盞之後,回到自個兒屋裡兀自一人哭了起來。那哭聲也不敢張揚,一部分被手帕封堵,一部分被門窗封堵,幽幽然然地在昔日的新房裡低聲徘徊。
入夜,在小南順的上空不時有炮竹在炸響。炮竹炸響的色彩光亮忽明忽暗地映在杏兒房間的窗欞上,春節正在逼近,那喜慶的氣氛已是愈來愈濃了!
1坐莊掌櫃的坐騎(1)
烏里雅蘇臺城建在一片被美麗的群山環抱著的谷地之上,蜿蜒曲折的扎葛蘇圖河由北而來,與自東向南而去的烏里雅蘇臺河在城市的東南角外匯合,在那裡形成了一片寬闊的河灘地;肥沃異常的河灘地被開墾為了農田,田地裡的小麥和蔬菜在夏秋兩季是一片綠汪汪的景象,耕作這些田地的全都是來自中原的農民。溯烏里雅蘇臺河往東一帶則是森林廣佈,那裡的山谷地帶和半山坡上長滿了密密匝匝的落葉松,沿河的兩岸則是白樺樹林,綠頂白乾的白樺林一直延伸到了城市的腳下,在南面白樺林和由城內鋪展出來的道路連線起來了。城裡是店鋪、寺廟、軍營、王爺府以及普通居民的住房,一片瓦灰色的建築連線在了一起。
烏里雅蘇臺城最引人注目的建築當然就是王爺府了,王府坐落在城市的東北方向,由一道鑲嵌著黃色蓋頂的圍牆圍成一個大院,大院內又隔開一個小院,內院住著一個王府的主人巴圖和他的三位福晉(夫人)以及他的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外院住著王府的管家賀其格圖和歸他管轄的二十一名僕役。
巴圖王爺的家世有著悠久歷史,早在一百六十多年前的康熙時代,巴圖王爺的祖先在征討叛亂的葛爾丹軍隊時作戰英勇立下了功勳,被皇帝封為王爺,巴圖家族的血脈從那時候起一直流傳到現在已經歷了七代了。王爺府控制著喀爾喀草原上最重要的城市烏里雅蘇臺,以及城市周圍方圓六百里的草原。這是一片水草豐饒的土地,在這片廣袤的山地草原上居住著四萬帳牧民,他們全都是王爺府的屬民。直接屬於王爺的私人財產,是羊十二萬只、牛三萬頭、馬六萬匹、駝兩萬峰,所有這些牧畜都是由王爺府中的牧奴放養著的。
老王爺巴圖接近六十歲了,生著寬闊的紫色臉膛,高顴骨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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