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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嫣然恭順應諾,背了那麼多吹噓拍馬的套話就是專門為謝恩准備的。
皇帝滿意頷首,偏頭與太后話別,“尚有政務要處理,朕先回去了,明日再來探望母后。”
“索性不是要人命的病,皇帝應以國事為重,政務若是繁瑣無需每日過來。”太后殷殷囑咐。
“朕曉得,母后無需掛慮,安心養病便是。”
撣了撣衣襬,皇帝翩然起身。雙眼在妃嬪中繞了個遍,在柳貴嬪身上停下。
“柳貴嬪,殿前侍墨。”
什麼叫恩寵,這便是。侍墨是奴才做的事,但用在妃嬪身上卻是莫大的榮耀。
試想,若能進得御書房陪駕,便有大把時間和皇帝獨處。
管他吟詩作對還是附庸風雅,總歸有個同皇帝增進感情的機會,還能趁機展現自己的賢良淑德。
皇帝白天來後宮的時間短,晚上主要是歇息兼造子嗣,真正與后妃聊天的時候少之又少。各妃嬪想親近皇帝苦於無門,若能在御前侍墨,便是大好的契機。
德妃的眼刀子悄無聲息射向柳貴嬪,柳貴嬪恍若未見,給太后別了禮便緊跟皇帝出了屋。
7各有煩惱事
皇帝走了,只帶走柳貴嬪,這比一人離開更讓人揪心。后妃神態各異,有的恍惚,有的落寞,有的咬牙,有的憂愁。
太后見各妃神遊天外,心不在此,便讓她們跪安自行離去。
“你們多向柳貴嬪學學,如何被皇帝放在心上。得寵是門學問,光靠小心眼怨天尤人不管用。”
這就是太后,敢說也會說,雖然不中聽卻是大實話。
皇帝帶著柳貴嬪離開本就讓皇后心中不舒坦,太后發了話,她便領著眾妃嬪告退。
喬嫣然要留下來伺候太后,決計走不了。瑜貴妃走在眾妃最後面,在門口磨蹭了幾步便被太后叫回去。
“皇長子最近可好。”
太后如今只有這一個孫兒,平日裡多有關切詢問。
“越大越皮實,難管束了。皇上請了師傳啟蒙教導,如今能簡單背得三字文,把他鎖在位子上,倒也能靜心寫上幾個字。”
瑜貴妃說話間雖是一副此子頑皮無力管教的模樣,語氣中卻隱約透著股驕傲勁。
“這般大的孩童,玩鬧實屬正常,切勿矯枉過正,縛了孩子天性。”
“姑母若是想見乾兒,侄女明天將他帶過來。”
“哀家這一身病氣,別傳到稚子身上,還是等哀家病癒再叫他過來玩耍。”
瑜貴妃笑著應諾,只要太后對乾兒上心,她便有心可放。
太后召見了眾人,又說了些話,身體有些乏,便叫瑜貴妃跪安了。
喬嫣然是太后親自開口向皇帝討要來的,自然不敢走,老老實實在旁邊候著,瑜貴妃臨走時那飽含深意的眼神讓她莫名一顫。
“喬風儀,你的福氣便是太后身體康泰,可得盡心伺候著,別漏了氣折了福。”
這人就是故意的,臨門踩一腳,太后若好不了責任全在她。
應諾時抬眼望向貴妃,卻發現她那晃人眼球的金耳墜不見了。什麼時候取掉的,這樣不動聲色。
喬嫣然覺得,比起皇后,貴妃更危險。越是不動聲色,越有可能在不設防時咬你一口。
瑜貴妃走了,喬嫣然仍恭敬候著,太后沒有發話,她不敢隨意走動。
自覺有些尷尬,她沒伺候過人,經驗匱乏,也不知道這種狀況該如何行事。床頭站滿了人,她總不可能上去把人扒開,搶著侍候吧。
她雖沒有太大野心但多少有點小貪心,女官,真不是她的菜。如果有機會,她還是會往爬上的。
雖說宮女年過二十五可以自行出宮,但那大的年紀能找到什麼好人家。
若是終生不嫁,一個女人在這種以男為尊的社會生存,終是淒苦了些。不如當個失寵的小妃子,在偏僻宮牆內養養花種種菜自娛自樂。
“傳官房。”
嬤嬤低而穩的聲音打斷喬嫣然冥思,她覷了眼四周。
魚貫而入的宮女們抬著屏風往太后床前放,那金漆馬桶也被宮女抬著擺在屏風前。然後眾人齊齊退出屋,僅留老嬤嬤和一名模樣清秀的錦衣宮女在床前伺候。
喬嫣然自覺退到門邊,低著頭裝乖,心裡卻嘿嘿直樂。
果然是皇家,上個廁所也這麼多講究,還傳官房。好吧。,她真相了。
窸窸窣窣的流水聲綿長而有力,一波接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