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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旋身回望一眼,心中喟嘆。原以為這個玉婉容是個好的,或許能留住皇帝少些時候,如今看來,仍是君心難測。寵來寵去,竟是無一人上心,盡數做了替代。真正在意的,卻遠在迢迢,遙望不可得。
那個人,也算膽大妄為。放在平常,死一個百次也不夠用。
事情生出來,一向君威不可藐的帝王,居然難得掩口沉默,默許了事件的意外性。又迅速命人將殘垣舊瓦移去,重新造起了一座新的宮殿。雖是重造,比之原來,卻是擴大了規模,新增了華章彩瓦,更顯瑰麗氣派。
兩年了,離那起事件發生已過兩年,物換星移,人世變換
那些希貴的舊人們,在皇帝心中排得上號的,早己逝的逝,貶的貶,散的散。如今就靠著柳貴嬪,也就是現在的柳賢妃在支撐。
新進宮的,粉面嬌兒無數,皇帝卻是走馬觀花,路過之後,悉數拋諸腦後。就是這位眉眼與那個人有些相似的玉婉容,進位最陝,邀寵多多,卻原來,不過皇帝眼中的玩意而己。
或許,越是膽大,越是無懼,越是藐視,在皇帝心中留下的烙印更深刻。
因為從未體驗,因為前所未有的恥辱,也因隱在心底,默默埋藏的在意。
而這份在意,這份不甘能持續多久,趙隨無法揣測,想想,總歸會有些時候。但比之漫長的深宮幽靜,卻是不值一提。畢竟,遙遙幾十年的時光,就是君心如鐵,也該被某位溫婉佳人柔化了。
皇帝春秋鼎盛,三年一次選秀,閱美無數,總有幾個看對眼的。相貌,才藝,性情,總有些出類拔萃的,一定能忘記吧,忘記那個膽大妄為的人。讓脫離掌控的心緒,重回這白牆綠瓦之內。
趙隨的期盼,只是他一人的期盼。
皇帝的心,九曲迴繞,蜿蜒波折,又是外人可以輕易篤定的。便是伴駕多年的趙隨,見識的也只是皇帝身為君王果斷冷肅的一面,而俠骨柔情的男兒思緒,卻是一知半解,想岔了意。
回到寢宮,皇帝並沒有立刻就寢,而是立於青玉案邊,點亮主燈,攤開一副卷軸長畫,默不作聲的仔細欣賞起來。
這樣的畫作,在皇帝的寢宮內還有一副,只是現在上貢的這幅,製作更為精細,惟妙惟肖處添以絲線或細草為輔,目的是更加寫實,親近民間。
細細觀摩之,皇帝恍然失神。
雁字回時,成群結隊。春草油油,楊柳依依。碧波湖畔,小橋潺潺。耄耋老人臨溪垂釣,垂髫稚子隨鳶奔跑,小販肩挑扁擔,走街串巷吆喝。鬧市人群紛湧,比肩而過。小戶女子開出一條窗縫,偷覷臨街風光。街口的豆腐西施,笑容明麗,喜迎來往顧客。王二麻子家的豬肉鋪,向來是絡繹不絕。茶館的說書先生,聲色並茂的逗趣故事,圍坐成群的茶客,或蹙眉,或嬉笑,或調侃,僅僅只是畫筆描摹的神采,便覺栩栩如生。
好一幅風調雨順,安居樂業的人間百態圖。
觀之,觀之,竟然生出幾分嚮往。若是自己也身處其中某處,又該是怎樣的和樂之景。曾經的想象,卻不如此時此刻的慾望來得強烈。
廟堂之高,鬧市之遠。高處不勝寒,江湖春意濃。
明明天壤之別,貴賤之分,孰是孰非,欲取欲舍,今預覽這幅畫作,竟然生出幾許猶疑之惑。
原來,自己三十年來的人生,真正的快樂,竟然從未得到過。
鷓鴣天,黃花地,春芳歇,繁花濃,卻道何處是歸途。
時年七月,北宮純貴嬪纏綿病榻數年,久治不愈,病況愈厲,治而不得,歿。
帝感哀慟,三月不進後宮。
又是一年春意濃,錦上繁花綻,嬌鶯婉轉啼,粉蝶恰恰舞。
御花園內,美人彩裙翻飛,調笑陣陣,聲如珠玉落地,身姿輕慢,窈窕婀娜。花成趣,美人面前,自成背景。
趙隨不解,如今大多數妃子均在園中,正是美景當前,皇帝為何獨闢蹊徑,視美人如無物。
稍縱即逝的疑惑,皇帝看個正著,卻是淡笑一聲,並不挑明。
畢竟只是太監,男女之事,終究看不明白。
美人多了,情事久了,總有乏膩的一天。千篇一律,不如獨取一瓢。
轉道上帝輦,往賢清宮去。
柳賢妃得了只御貢鸚鵡,正在戲耍逗弄。數日來夜以繼日的教習說話,卻是隻會叫,只會抖動翅膀亂撲騰,一個簡單的單音也發不出來。
氣不打一處來,柳賢妃輕輕拍打鳥籠,顰眉怒罵,“原以為是個聰明的,沒想到是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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