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薑糖、花糖(第2/3 頁)
自有人伺候太皇太后淨手,由方姑姑挑出一塊形狀規整的。太皇太后把玩一陣,放在嘴裡品嚐。
“喲,好甜的糖。這紅糖倒是和高祖年間南方進貢的‘石蜜’有些相似。哎喲!這股子香味很好,阿嬌從哪得來的稀罕物?”
方姑姑將“剛進椒房殿,遇到皇后指使人做紅糖,若非身子沒養好,恐怕還要親自動手”,種種說了。
太皇太后臉上笑盈盈,揮退眾人。待只剩下方姑姑在一旁,才沉聲問:“阿嬌沒鬧?”
方姑姑:“不僅沒鬧,還跟我說笑呢!心情好得很。”她猶豫片刻,試探性地說:“封衛子夫的旨意送到椒房殿,皇后沒有為難,還規勸竇太主……我瞧著,皇后變化極大,和從前相比,好似兩個人一般。”
太皇太后斜靠憑几,閉著眼沉默著,就在方姑姑以為她已經睡著的時候,才忽然聽到老太太語帶顫音道:“……阿嬌遭大罪了。”
老太太長壽,生育三個子女,還活著的僅剩館陶長公主劉嫖。孫輩裡頭,阿嬌是她唯一看顧著長大的外孫女,寄託著她許多的慈愛之心。
太醫施救時,言明差一點就救不活了。
這一生,她再不願意遇到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事。
阿嬌的確有錯,可是……
太皇太后聲音沙啞:“畢竟是結髮夫妻,皇帝數日以來不聞不問,未免太過薄涼。”
方姑姑低著頭,一時間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什麼都聽不到才好。可她做不了聾子,只能當啞巴,一個字也不敢說,但她心裡門清。
老太太對皇位上那一位的不滿愈發嚴重了……
……
兩日後,北宮。
田蚡揮手拒絕宮人的引領,拾級而上。清風吹過,含壽殿金色橫木間裝飾的藍田壁玉發出玲瓏的響聲,與殿中舞樂相和,十分得宜。
殿外宮女和內侍來往不斷,準備晚宴所用之物。馮立不錯眼地盯著眾人仔細小心別出錯,見著田蚡,上前深深一拜:“田大人怎麼才來,太后一直等著您呢。”
裡面傳來一陣笑聲,打斷田蚡要出口的話,他轉而問道:“誰陪著太后說笑?陛下在裡面?”
馮立搖頭,“估摸著陛下還有一陣子才能過來,裡頭的是平陽公主。”
“怪不得姐姐如此歡喜,”田蚡一邊說著,一邊走進殿內。
兩個灑掃宮人小聲議論。
“太后姓王,國舅怎麼姓田?”
一個知道內情的說:“田大人是太后的同母異父的弟弟,不過關係親近,和同父同母的也沒什麼兩樣。”
田蚡自然聽不到宮人的議論,他同太后、平陽公主各自見禮,臉上帶著笑容坐下,悠悠然欣賞歌舞。這宴是尋常的宴飲,太后喜愛歌舞,常邀親族赴宴。
今日只請弟弟、女兒和兒子,必有緣故。
田蚡很瞭解姐姐。
果然,王太后將弟弟和女兒喚到跟前:“皇帝同阿嬌鬧得實在不像話,你們要勸他倆和好。”
田蚡身為帝舅,在皇帝登基的那一刻便能飛黃騰達,可惜實權掌握在太皇太后手中,朝野內外幾乎全是太皇太后的親戚、心腹。皇帝無法親政,田蚡自然無法出頭。
一年多了!朝局漸漸發生變化……田蚡手中的權力漸重。他甚至覺得,以陛下現在的聲望完全可以和太皇太后碰一碰,奪得親政之權。
這時候怎能到處豎敵呢?阿嬌身後站著竇太主。
這位在朝中的影響力不弱,不求她力挺少年天子,至少不能讓她與天子敵對。
王太后未必多喜歡阿嬌,但大局為重。
誰都看得出來,阿嬌的心思全在天子身上,是宮中唯一一個權力對毫無興趣的傻子,只要溫柔小意的哄住她,還怕她不站在自己這一邊嗎?
竇太主是絕對犟不過阿嬌的。
田蚡忙說:“弟弟知道了。”
平陽公主低垂著眉眼沒說話。
“皇上駕到!”
歌舞暫歇,除皇太后之外的人全部轉身下拜迎接。
劉徹身穿青色的常服,系織繡腰帶。配以鑲白玉長劍,劍身極長,襯得他英武非凡。
“平身吧。”
劉徹先來到舅舅面前,伸出一隻手托起他:“這是家宴,舅舅不必多禮。”說罷,走到太后面前:“娘,兒子給您請安。”
王太后拉著劉徹在身旁坐下,吩咐道:“開宴吧!”
宮廷所有衣食起居、遊獵玩耍都由少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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