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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行軍打仗,糧餉總要備齊吧?按說這自然該上書朝廷求糧草求兵餉,為這,秦俠就不能冷眼旁觀吧?到時候,不管是朝廷撥付糧餉還是榷稅分司暫時支援。總兵大人都可以想想,其中好處……”
說到這裡,劉澤清眉目終於動了起來。盯著楊川的表情也悄然融化了一些。
楊川並沒有止住說話,而是繼續道:“當然……光是如此還不夠,遠遠不夠。”
“總兵大人自然是不想去淌河南這一攤子渾水的。從咱們山東出兵河南,那也更是頗多麻煩的。雖然水道貫通,直接北上無誤。但……千里水路,匪患無窮。李賊麾下大將李巖、紅娘子兵鋒北指,已然佔據東明縣,頻繁襲擾黃河上來往開封的船隻。要最終進開封,他事不提,這李巖所部就必然無法繞開的!”楊川說到這裡就不再繼續說,而是自己給自己到了一壺茶,自顧自地品茶了起來。
說到這兒劉澤清要是還不懂那也白瞎了明末將領承襲的“優良傳統”:賣隊友了。
試想,就當兩軍馳援開封的時候,這李巖一步突然撲上來。
就當朱慈烺帶著麾下精銳槍兵酣戰的時候,忽然間,劉澤清退兵!
若是朱慈烺這時候直接逃跑,那自然是萬事皆休。反正是秦俠提出的要打仗,現在朱慈烺自己先跑,能怪誰?
而且,依著他們對朱慈烺的瞭解,一門心思要立下不世功勳的朱慈烺肯定是不會跑的。不僅如此,他還得一門心思想著贏!
要贏,就得劉澤清出死力,就得他朱慈烺去巴結劉澤清!
就算朱慈烺硬氣,不去巴結劉澤清,能打的自然只能是朱慈烺自己的那一百來槍兵。
這時候,等朱慈烺所部打得七七八八都殘了亡了,劉澤清卻領著家丁猛撲上去。自然更容易撿功勞,就算朝廷徹查都說不出什麼。
“甚至……不需要這麼麻煩。本將在這黃河地界上倒是識得幾個悍匪……這些綠林人物大多也都是通賊的。只需本將稍稍使喚一下,哼哼……”
想到這裡,劉澤清頓時得意地輕笑了起來,彷彿現在就看到了秦俠對自己低聲下氣求饒的景象一樣。
但緊接著,發覺在自己眼前的楊川依舊笑著品茶後,劉澤清的心肝兒卻微微一緊。
這一刻,他也感覺到了文人的厲害。
武將殺人還會出血,能夠讓人至少看得見刀子砍過來有機會躲避。
但這文人殺人,完全就是不見血的路子,讓人竟是躲都難以躲避。
似乎感覺到了劉澤清的畏懼,楊川眯著眼睛又是笑了起來:“總兵大人背後的周相,楊某也知曉過幾分。在下雖然只是鄉野書生,卻也敢點評天下往後。若周相在太平時節,這首輔之位自然是能坐得穩穩當當。而總兵大人自然也能安穩在這官位上享一番富貴。”
說到這裡,楊川微微一頓,聲調微微一提,道:“但總兵大人就沒想過嗎?為何總兵大人能得周相接納?黃金萬兩固然可愛,可週相的富貴都繫於聖上之手啊。聖上……最愛念叨的又是什麼?軍務,錢糧!而大人身為總兵官,武將,最重要的又是什麼?”
“在朝有奧援,在魯有強兵。強兵壯軍功,朝中潤榮華。周相扶起大人,恐怕也是為了盼著大人能立下幾番功勳,讓周相在首輔之位上更牢靠些吧。也只有為此,才能讓總兵大人……富貴不絕。”
楊川說完,名士氣度更勝往昔。
至少在劉澤清眼前,這楊川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已經突然拔高了無數節。到底有多高,恐怕能有兩座佛塔疊起來那麼高了。
楊川如此直白的話語讓之前劉澤清心中一些似懂非懂,沒有揣摩明白的事情一下子清晰了起來。
要是太平時候,劉澤清只要年年送銀子上去就能保住自己的權位。但現在,這是戰亂時節,是國亂思良將的時候。
只有劉澤清立下武功,這才能夠被朝中的大人物,被聖上看在眼裡。
更何況……
自己還要拿著這個揉捏秦俠呢?
想到這裡,劉澤清心中的信念終於堅定了起來。
“俺聽東山先生的!”劉澤清一臉豁出去的表情:“幹了!”
楊川只是笑,閉上眼睛,彷彿看到了秦俠匍匐在自己身前的景象。
……
最近榷稅分司很忙碌。上下都忙碌,忙著格外一致的目標:收銀子。
按說這樣重大的事情,作為榷稅分司的老大,朱慈烺肯定是事必躬親,每個地方都要盯著的,唯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