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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的介面，進入了另一個軟體的介面，似乎是一個開啟的空檔案。田川拖著滑鼠晃了幾下，空檔案上出現了橫豎幾道線。

“這是我的繪畫傑作。”田川點了檔案上方選單上的“儲存”，然後關上了檔案，“你們是不是隻顧欣賞我作畫，沒注意到剛才那份檔案頂部的檔名？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注意看檔名。”

田川在電腦裡開啟一個資料夾，指著最上面的一份檔案說：“這就是剛才那份檔案。”

“哦？”孟思瑤和張生叫了起來。

件名是LW73686456200E，和袁荃在信封上寫的那串數碼驚人地相似。檔案的字尾是blp。

田川拿過一張紙：“這是你給我的數碼，比較一下吧。”

紙上的那串數碼是：LW586136697400C。

“你能不能痛痛快快一口氣說出來？”張生有些急了。

田川仍是不急不慢地說：“你前天給我的資訊很有用，也就是說，這串數碼可能和房子相關。這一點準確引導了我的思路。我本來就一直懷疑這串數碼和某種檔案有關，因為這種隨機數列經常出現在以前一些軟體自動生成的檔名裡。近年來，這種軟體自動生成或預設的古怪檔名又得到了復興，這也是出於安全性和保密性的考慮。我根據這‘房子’的思路，又試了幾十種軟體，有些專業軟體在黑市上真的太難找，包括咱們確定的這個‘主犯’，我費了老大力氣也沒搞到。誰知‘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還是我們這同旅社的一個軟體販子，今天一早……也就是中午的時候，一起聊天，發現他居然能幫我弄到這個軟體。這不，踏破鐵鞋無覓處，而你們現在看到的，就是產生那串數碼做為檔名的專業軟體：‘羅浮工廠’。

“‘羅浮工廠’是目前國外一些頂級建築設計公司所採用的建築設計和繪圖軟體。羅浮宮是藝術和建築的聖地，‘羅浮工廠’用的就是這個意思。和它相比，Autodest或者ArchiCAD這類流行的建築設計軟體就只能算是小米加步槍。‘羅浮工廠’的檔案系統會自動生成一個預設的包含隨機數字的檔名。你們注意，我這個新生成的檔名和你們給我的那串數碼，開頭都有LW的字樣，這正是‘羅浮工廠’的英語名‘LouvreWork’的開頭兩個字母。blp的字尾名是‘羅浮工廠’產生的特有檔名字尾，其實就是藍圖，‘blueprint’的縮寫。

“更要緊的是，一個建築繪圖軟體產生的檔名，不正是應了咱們這位女主角所說的‘和房子相關’嗎？”

這麼說來，袁荃臨死時給我的資訊，其實應該是份建築設計的藍圖，再結合水晶球裡的那個小房子，不用問，一定是在指示我，去找別墅的設計圖。

是袁荃幫我找到了這個合租的別墅，而這個房子正是一個秘密的關鍵。是什麼秘密？“傷心至死”的？還是袁荃自己的死亡？甚或，像酈秋懷疑的那樣，李伯瑞一家的死亡？

袁荃的那麼多錢是從哪裡得來？她得到那筆錢、轉移那筆錢的時候，似乎正好是她幫我找房的那段時間，會不會，那筆錢的秘密，並沒有隨著她的逝去而淹沒，也正是她要告訴我的秘密？

孟思瑤的腦中閃過了許多想法，也許是想得太多，覺得頭越來越重，暈眩不堪。

“你在想什麼？怎麼半天不說話？”張生的聲音，彷彿從天邊傳來。話說得很慢，好像很費勁。他的臉上有些異樣，困頓，眼神迷離。

再看田川，不知什麼時候，頭一磕一磕地坐在電腦前打起盹兒來。

不對，很不對。

但孟思瑤說不出哪裡不對來。她確確實實“說”不出來，話梗在喉嚨裡，卻沒有力氣吐出來，因為自己連呼吸都困難。

這種感覺，如同在空氣稀薄的高山之巔。

可這裡分明只是個防空洞，進洞的樓梯邊，燒著一個碩大的煤爐供取暖之用。

煤氣中毒！

她腦中猛地冒出這個念頭，再次努力張嘴，竟大叫出聲：“煤氣中毒！”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拽起了電腦前的田川。

張生顯然也被震醒，艱難地挪步，和孟思瑤一起扶起了田川。三個人拖著沉重的腳步，幾乎是一寸一寸地向外挨。

外面走廊裡的地上，已經有三五個人躺著不動彈。孟思瑤覺得自己的意識正在逐漸失去，腳步越走越艱難，遲早也會力盡倒地。

倒地身亡。

會不會有人在我身邊樹座無字的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