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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先上了山,又下了坡,入了林,最後停在一條山澗旁。一路開來,孟思瑤隨時都在擔心這小小的摩托會散架,車一停,她也跳了下來,警惕地望著這位騎手。那人摘下頭盔,轉過身,朝孟思瑤一笑,竟是個十八九歲的俊氣大男孩,頭髮長長的,從頭盔裡散下來,披在肩頭。
“我心太軟,不想看你死。”男孩蹲下身,撩起水喝了幾口,又潑了水在臉上。
“為什麼?”
“你去過懸棺洞,對不對?你們一批有好幾個人,見到了一個穿雨衣的老頭,老頭說,你們都會傷心至死,但你們還是去了。”男孩說話時的神情,簡直是幸災樂禍式的鎮靜。
“你怎麼會知道?你到底是誰?”
“我叫陳麒麟,也是這個村子裡的,高中剛畢業,村裡著名的敗家子,混世魔王、小色狼……雖然我從小到大隻有一個女朋友……”
“我在村頭見到的那個女孩子,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真聰明!她媽媽去糾集人來抓你,她卻來找我,讓我救你。剛才說的,有些是我猜的,有些是你自己說的,有些是袁姐姐說的。”
“袁荃?她也來過這裡?”
“也差點送了命!就是她四處問,結果村裡人都知道你們的事情。也不能怪她,誰讓你們遇見了他,誰讓你們不聽他的威脅,進了洞呢?”
“他又是誰?真是你們村的麼?怎麼可以找到他?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們進洞的人真的會一個個死去?”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還是不知道。”
“你拿我開心嗎?”孟思瑤不相信這個男孩會毫不知情,也不認為他會有意隱瞞,“你既然不肯說,為什麼又要幫我?”
“還是那句話,因為我心軟呀!你那個叫袁荃的朋友問我,我也只有這些回答。我身邊有很多奇怪的事,我都沒有答案。我生活在這裡十八年了,嘴也問破了,連我父母都懶得再理我,我還是矇在鼓裡。”
“比方說……”
“比方說,和本村隔了蠻遠的懸棺洞,絕對去不得,為什麼?沒有解釋。這個村子為什麼沒有名字?沒有解釋。村裡人總是神神秘秘,在幹什麼?沒有解釋。附近的村子都有好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歷史,族譜有山那樣高,為什麼這個村子的歷史是一片空白?沒有解釋。我甚至懷疑我們這個村的人都是外星人的後裔。當然我自己知道,本人一點可炫耀的特異功能都沒有,就算是外星人的後裔也很沒勁……”
“真是很奇怪,看來你和我一樣,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別人都能接受既定的事實,而你卻在尋求真相。”
“我不知道那麼多大道理。其實我最不能接受的,是他們,整個村的人,都在扼殺我出去闖蕩的想法。”
“為什麼?難道還是沒有解釋?”
“解釋倒是有,但莫名其妙,比不解釋還糟。”
“你說說看。”
“傷心至死!”
孟思瑤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什麼?!”
“傷心至死。你沒聽錯,所有的長輩都說,山外很好,但是另一個世界,一個讓人傷心至死的世界。說到底,他們雖然都說我是個壞胚子,還是心疼我,不願我吃虧。”陳麒麟的嘴角浮出一絲苦笑。
孟思瑤怔了怔:那些長輩,說得似乎不無道理,這個寧靜的小村,雖然透著古怪,但一定有著單純的生活,沒有都市裡那些光怪陸離的故事。自己過去數月裡的經歷,不正是最好的註釋?
“那你倒說說,村裡人怎麼個神神秘秘了?”
“不能告訴你,”陳麒麟斬釘截鐵,“雖然全村的人都說我壞,我卻不能說太多我們村的事,這是原則性的問題,我很為難呀——你那位朋友袁姐姐,幾乎要送給我一堆好東西,我口水都快流盡了,還是堅持沒有說。”
“想不到,袁荃居然也有為難的時候。那她豈不是空手而歸?”孟思瑤怎麼也不相信袁荃會白跑一趟。
“當然不會。首先,她確定了穿雨衣的老頭不是住在本地的任何一個村子裡——她來這裡之前,已經跑遍了附近的村鎮,這是最後一站。”
“早就覺得,什麼‘少小離家老大回’是一派胡言。”
“很難說哦——這就是她的第二個收穫,她證實了‘傷心至死’確有其事,這個村的長輩們既然有此一說,似乎證明那個穿雨衣的老頭至少和本村有那麼點淵源;第三條收穫,為什麼這個村的人對你們這麼兇?彷彿你們會帶來災禍,這除了證明穿雨衣的老頭、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