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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好了。”阿萬端著熱氣騰騰的粥碗,來到阿久夫人身旁。
阿久突然開始劇烈地咳嗽,感覺全身血液沸騰,只要一動感情,說不定性命就將這樣隨著血液流去。“阿萬,我還不想吃,先放到一邊吧。”
“可是……您要是不吃……”
“我說了,不想吃!”
阿萬為難地端著碗,在屋子裡走了一圈,道:“真令人無法忍受。”
“怎麼了?”
“聽說酒井大人的下人對須賀嬤嬤說,上房公子出生那一天,端茶送水的那個女人也生了個孩子,不知道是男是女。”
“什麼,說我是端茶送水的……”
“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城主的心意,竟然把夫人當成下人。不知道是誰造的謠!”
阿萬本想安慰阿久夫人,但阿久夫人卻蜷縮成一團,哭了起來。雖然阿萬說大家不知城主的心意,但現在的阿久再已無法信任他了。還是個小女子的於大是怎樣迷住廣忠的呢?阿久不顧阿萬驚訝的目光,顫抖著一個勁兒地落淚。
隔扇變得有些黯淡,大概是太陽被烏雲遮住了。不知何處傳來了歌聲,那大概也是在祝賀於大孩子的出生……
過了—會兒,阿久突然睜大眼睛,她感覺出唱歌的是父親。
今日是大年初三。父親是否知道他在向城主祝賀新年並祝公子出生時,自己的女兒正在城池一隅獨自哭泣呢?
當年,正是忠心耿耿的父親把阿久送給了廣忠做側室。那時,阿久年僅十五,還不十分清楚男女之別。父親對她說:“我把你送到城主身邊。你一定要好生伺候他。”然後就將此事交託給了母親,於是母親便板著臉告訴她男人和女人身體上的差別。“城主雖然已經元服,但還不過十三歲,大家都還把他當成孩子,所以你一定要用心侍奉。”當她知道侍奉並非只指吃飯穿衣時,臉騰地紅了。如果母親在告訴阿久這些事時,稍微表現出一點兒羞恥,阿久肯定會紅著臉逃出房間。但是,被人稱為女中豪傑、連父親也忍讓三分的母親,卻用刻板的調子向她仔細解釋:“這些都是為了繁衍子孫,不可有絲毫大意。”
解釋完畢,她又嚴肅地告訴阿久:“以後的事就靠你自己了。”在櫻花爛漫的季節,阿久隨母親到了城中。二道城的跑馬場櫻花盛開,阿久第一次見到了廣忠。他身邊是華陽院夫人,還有一個侍童。
“城主,以後就讓阿久侍奉你吧。”華陽院平靜地將阿久引薦給廣忠,當時還完全是一個少年的廣忠說道:“哦,你就是阿久。我再騎一圈就回來,你等我。”說完,他便回了跑馬場。
那天晚上,阿久第一次伺候廣忠沐浴。阿久還記得自己發現母親所說的男女之別時,心怦怦直跳。但伺候廣忠沐浴半年多了,廣忠仍沒發現這種區別。
“他要是沒有要求,我就這樣伺候他沐浴好了。”她雖然心裡這樣想,可是每當站到廣忠面前,她就心神不定,渾身僵硬。
廣忠第一次用男人的眼光看阿久,是在那一年的深秋。“阿久,你和我的身子不一樣,為什麼呢?”仍然是在沐浴之時,廣忠的眼神中帶著戲謔,阿久不知所措。“噢,可真奇怪。你也把衣服脫了,我幫你搓背。”
阿久此時才把母親告訴她的話原原本本告訴了廣忠。他們方才一番歡娛。
對於廣忠的習性和愛好,阿久本以為早已瞭如指掌,但沒想到仍是輸給了於大……阿久正這樣想著,木屐的聲音停在了娩室之外。
“今天天氣真好。”是阿久父親松平左近乘正,他在門口平和地說。男人們認為娩室乃不潔之所,在產婦生子之後的二十一日之內,他們都不會進入其中。
阿久以為父親只是順便來和自己打聲招呼,在褥子上微微抬了抬頭。
“雖說男子還不能進入……”乘正自言自語道,似乎喝了些酒,“可是,好事連連,我怎能不來?南無秋葉大明神啊,請您原諒。”他甩了甩粘在木屐上的泥,脫了鞋,“今日我不是男子,而是一個來探望女兒的父親。”他開啟門,哈哈大笑著,走了進來,“勘六的身體好著呢。你不用擔心。”
阿久睜大眼睛,既沒點頭,也沒有笑。因為在此之前,她已經完全忘記了寄養在孃家的勘六。
乘正嘴上雖然這麼說,坐得卻很端正。他首先將勘六的近況告訴了阿久,然後俯下身子,看了看自己的第二個外孫。“噢……長得真像城主。”乘正兩手伏地道。他額頭和眼角的皺紋清晰可見。“這個孩子竟然會和竹千代公子在同一天來到世上,真是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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