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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不清,就不必數了,你長房從兄現在做什麼官?還有你二伯父的兒子呢?對了,你自己哥哥現在做什麼官?”
楊玉環啊了一聲,搖頭,終於自我失笑,但又自然而然地現出嗔容說:
“你不知道,問我,我怎麼會知道呢?我只曉得父親官國子監司業,哥哥尚承榮郡主——”
“尚郡主,只是婚姻關係,不是官職!”皇帝故意逗她。
“我說了我不知道啊!”她虎虎地介面,“還有,我剛才漏寫了,我二伯父的兒子叫楊錡,年紀比我小!”她思索,“可能小一兩歲!也可能三歲……”
“我記下他們的名字,明天著吏部升他們的官。”皇帝隨口說,“我想,他們的職位一定不高!”
“升他們的官?為什麼要升?”楊玉環茫然,“他們是怎樣的人,你都沒見過,我相信,你一定不清楚!”
“為了你,將來,等你的名分公開,你的家人,必須有相當的爵位和官職!”
“噢——”楊玉環平時渾渾然,對許多事都不願去關心,此刻,她由承榮郡主之來而想起了家事,發出了一個聲音,便緘默著,皇帝問她怎樣?她握住皇帝的手:
“不要吵,讓我想想——”
皇帝很聽話,靜靜地欣賞在沉思中的楊玉環,她很少有靜肅的時候,如今,李隆基發現了她靜態的美。
“皇上,三郎——”她用了兩種稱呼,在親暱中發出低喟,“我忽然想到承榮郡主來看我,可能是由於我的父親支使,父親,一定反對我做女道士,還有你我的關係——真糟,我父親是儒家,真要命的儒家!你知道嗎?”
“我知道,儒家的頭腦比石頭還硬,他們為了儒家一些禮教,寧可不要性命,這種人很難對付。不過,朝廷中也需要有這樣的人,他們努力維持體制,忠君,又耿直!”
“三郎,我想暫時不要升我家人的官——”
皇帝點點頭,再問:
“你的長房從兄和二伯父父子為人,是不是和你父親一樣?”
“不,他們全不是的,我家只有我父親,還有我的哥哥,哥哥是受父親的影響,實在並不是孔老夫子式的人!”她作了一個狀,放粗喉嚨念出:“子曰:君子博學以文,約之以禮,亦可以弗畔矣夫——”
於是,皇帝大笑著搖撼她,連說:“你很調皮,小時候,你父親一定管你不住!”
“父親迫著我讀書,還迫我寫字——他一轉身,我就不讀《論語》了,他不許我出去,那年,你駕幸東都,我偷出來看熱鬧,非但看不到皇帝,你!別的人也一樣看不到,車騎一大堆,我又隔了一條河!”楊玉環笑著快速地說出。
“現在,你可以看一個夠了!”
她噘了一下嘴,忽然,似雲霞地展布笑容!
“三郎,我第一次見你,心裡好怕,是既喜且怕,心跳得很快,呵,皇帝——多麼大的官!”她展開雙手,用以比大,而皇帝卻很快地投入了她的雙臂之間。
“皇帝,不是官!”李隆基在她耳邊暱聲說。然後,他將她擁抱,他們又把可能有的問題拋開了。
高力士奉了皇帝之命調查了楊玉環家人的官職,他暗中著人周旋,將楊玄珪擢升了兩級,楊銛也調移驟升為侍御史,楊錡則補了一個官,稍後,又移調楊玉環的親哥哥,也使他擢升了一級。
高力士並不是由自己出面的,他囑咐有關人員,由主管擬議,又分開幾次而擢調。因此,在朝中全不著痕跡,無人想到這些人事安排因於楊玉環。
不過,楊玄璬對自己的兒子又擢高了職位,感到意外,他忖度,這與女兒有關的,從而,他對女兒入宮為女道士的事,起了疑心。但他不敢去調查。
可是,楊玄珪不如弟弟那樣迂,他由地方上的正七品下階官而入都,以年資而為正七品上階的戶部所附的租庸使衙門員外郎,那是他經過活動而得到,戶部員外郎官階為從六品下,附屬機構同樣的官職則低了一級。但在他來說,這是辛苦中獲得的。然而,在自己完全不曾想到之時,忽然移調了——進入門下省,為從六品上階的通事舍人。升了兩級並不太重要,但一般官員能入門下省卻大不容易,同樣官階而在門下省做事的,在觀念上為清貴,如果再調部,至少會高一階甚至可以高到三階以上。
他注意到自己的晉升,也注意長侄子和兒子的獲正式官職,他想到了侄女的關係——因為他們只有這一條路可想。
楊玄珪知道弟弟的個性,沒有去找他,但把新任從六品下階的侍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