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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辦?恩命會立刻頒下嗎?是不是要我現在和皇帝說呢?”她全無主意,要求玉真公主指點。玉真公主很世故,處處都顧全,她問明瞭皇帝在休息,便建議把高力士找來商量。
“我知道高力士此刻在內侍省辦公,還未走,我們到那邊去找他吧!”
“你是貴妃,怎可紆尊降貴?”玉真公主又逗她了。
“公主,我不理那些的,我時時去尚宮局的哩!現在,我們去,乘步輦吧,省得走路。”
她們到內侍省找到高力士,楊玉環坦率地述說了自己的家事,請高力士設法相助。
高力士其實已知道恩命及於楊玄璬的,連楊玄珪也有份,雖然皇帝曾答允以楊玄琰為主,但秘書省依照制度擬具恩命,依然列入楊玄璬的名字。因為對椒房親的恩命,從來沒有撇開生身父母的。
不過,高力士又願意為楊玉環周旋,他允承設法,將恩命延後,同時,他又說明:立妃之後,遲一個月甚至兩個月頒下對外戚的恩命,並不是大事。
一個問題,勉強解決了,但是,楊玉環的心情卻很沉重,父親赴洛陽,她直到此時才得知,她相信,中間必有不大愉快的事件在,可是,她又不便詢問。
向晚,宮上有內宴,玉真公主也被留下,皇帝安排了內廷慶祝大會,設在興慶宮的花萼相輝樓。梨園子弟幾乎全班出動,演奏“霓裳羽衣曲”。
豪華繁盛的歌舞場面,暫時使楊玉環撇開了心事——這是楊玉環為貴妃的第一天的情景。
她因於家事而不曾想到丈夫。
在壽王府,這一天是很黯淡的,壽王雖已冊立新妃,但沒有完婚,邸中情形,和楊玉環在日差不多,他已以魏來馨為側妃,由側妃領教楊玉環所生的兩個孩子。
李已經九歲,在魏來馨的教育下,已經懂了不少事,他對這一天的喜事,不作任何表示,但比他小了一歲的弟弟,雖然同受教育,但可能由於性情不同,這天他曾問哥哥:“貴妃真的是生我們的母親?”李不許他說,受了委屈的李伓就去問父親了。
壽王很難過,他不能在兒子直接詢問時說謊話,承認了,但他又說:
“那是另一回事,現在的楊玉環,是你們祖母,記得!在師傅教書的時候,你們不能夠談宮廷中任何人事,因為,你們也將會有爵位。”
壽王和楊玉環所生的兩個孩子,將有爵位。照理,爵位早該宣佈了,只因楊玉環入宮,壽王又沒有再娶,因此而延擱下來。同樣的延擱還有對楊玉環家族的恩典。
但是,楊玉環本人,在接受貴妃名位時紊亂髮愁了幾天,很快,新的事件轉移了她。
楊玉環的大伯楊玄琰,早故。他逝世時的官職是蜀州司戶參軍,品位雖低,但家境為楊氏兄弟中最富有的,因為他是長子,承繼了父親的主要遺產,再加上他娶妻,得了一份豐厚的妝奩,在蜀州安家,玄琰故世之後,他的妻子主持著家務。
楊玄琰的小女兒,美麗、聰明、佻巧,她有一個正式的名字“鈶”,後來去掉兄弟行的從金字排行,改名為“怡”,是為了避免親族中男女不分。她另有一個小名,叫花花。她早熟,早婚,又早寡。她的丈夫,為成都名家裴氏之子,丈夫去世,留下了一筆豐厚的遺產,她不以喪夫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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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貴妃》第五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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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到長安了——她本家的哥哥和母親,較早時已到了長安。這回,她帶了自己的孩子、家人,以成都裴氏的遺孀身分出現。
她到長安,沒有住入母兄的家,也不投長姊之宅,獨自賃居旅館的一所大院——她帶來的婢女、僕婦共有十六人,車僮等人還不在內,她的氣派,有似一位地方長官的家族,享用的豪奢,也可以和王侯相比。
她到都城,去看母姊,接著,投帖官門,請見大唐天子的貴妃,她男性化地,又超越了階級地投帖,但是,帖子上寫的卻不倫不類,她自稱“大唐天子小阿姨怡”。
這樣的帖,照宮廷規矩是會將之丟擲不理的。但是,宮內官因於楊貴妃,不敢如此。再者,自楊玉環入宮以來,本家的人具呈請謁,這又是第一回,因此,尚宮局立刻將楊怡的帖呈奉貴妃。
楊貴妃常常想著洛陽時代在一起的小妹的,她看到帖子,也不依正常的手續,派內侍往迎楊怡入宮。
多年不見,人事全非了,楊貴妃看到當年的小妹子已成熟而為婦人,感慨無比——自然,她想到小妹的喪夫。可是,楊怡卻輕鬆而愉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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