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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牛女雙星祈福!”她說著,挽了皇帝走,上長生院的樓。
這是好天良夜,他們在樓上的廊間看著星河。織女、牽牛雙星似乎可見。
楊貴妃虔誠地雙手合十,喃喃向天而禱。
大唐皇帝笑了,摟住她坐下來,輕輕地說:
“人壽在天,亦在人為,牛郎織女只管姻緣不管壽夭的,其實,他們自己一年一會,也自可憐!”
“三郎,我不以為他們可憐,千年萬年,年年能相會一夜,又有什麼不好,他們才不可憐哩!”
“你這樣說也有道理,”他摟緊她一些,再說:“在人間——哦,‘神龜雖壽,猶有竟時’,”他念出兩句詩,再說:“玉環,我們起來,向雙星祈禱:人壽難期,但願我和你生生世世,永為夫妻!過了今生,還有來世!”
“三郎!”她激動地叫著,站直了,至誠地向天上的雙星說:“願生生世世永為夫妻!”
於是,李隆基攜著她的手走到欄杆邊,依著柱說:
“現在,我覺得只有我們兩人在一起,也很可愛,比人多更好。”他稍頓,又說:“玉環,你放心,我的體力,相信再有十年是一定可以的,李林甫死後,我忙一些,我想,到明年,國忠可以承當大任了,國忠很能幹,但經驗不足,也缺少威望,再培養他一年,大約可以了吧!”李隆基平和地說下去:“我自己也會收斂著,好好保養身體——”
她又偎依,至情流露地說:
“三郎,為我——為我而珍重!”
他們在偎依中,默默地過了一些時,皇帝說:
“國忠有幹才,可惜讀書不多,對大政方針,有時欠缺領悟,譬如對安祿山,他總有疑心,以為安祿山兵權太重,手下蕃將太多,會反——他不明白,天下承平已久,要反,談何容易,第一人心不附,再者,安祿山文化低,武夫而已,沒有文書者,又何能爭天下……”
她伸出手,輕輕地掩住他的嘴。
“我們在一起,不要論天下事,你聽,下面蟋蟀鳴聲,比賀懷智琵琶獨奏還要好聽!”
於是,皇帝吻著她的手心,傾聽著蟋蟀的鳴叫。
夜將半,她再向牛女雙星說:“生生世世,永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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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貴妃》第六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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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在欲的境界之外昇華,他們都想望著永恆。
(注:前人謂“七月七日長生殿”在驪山,誤。據唐代記載皇帝行動的書,皇帝從來沒有在夏天和重九之前到過驪山,驪山溫泉只是避寒之地。長生殿或長生院,則是宮中對皇帝寢宮的泛稱,並非專指一宮。)
乞巧節過後,朝中和宮中都為皇帝的七十大慶而作籌備了。李隆基嗣位為皇之後,人們把皇帝的生辰定為千秋節,成了國家性的一項慶日。三十多年來,每逢千秋節,內外都會有慶典,但是,李隆基不願在自己的生日作一般的鋪張,對外,他只作賜酺之類惠民的事;另與臣下們作詩酒之會,宮中舉行尋常宴樂。六十幾歲時,他怕老,不願人們顯著地提出。但今天七十大慶,自不能再平平而過了。
宰相楊國忠參照前期的祝壽作風,鑄了許多面鏡子,那是大唐皇朝的傳統,唐太宗以鏡子能反映物象,把它視作自我檢討的象徵。楊國忠本身雖不是文人,但他還是懂得的,他特製了一面銅鏡,找了最擅長作吹捧詩文的給事中王維,請他題字,王維將自己舊日所作一首捧皇帝詩中的兩句交篆書家李陽冰寫在鏡後,命工匠刻鏤,那是以下十四個字:“共歡天意同人意,萬歲千秋奉聖君。”
楊國忠在大壽的前幾天捧了這面寶鏡呈獻皇帝,其他一大批鏡子,註明了等次,獻供皇帝作賜贈給百官的。
這位宰相做事很是周到。這位宰相也很能利用機會,他在宮中以附帶性式提及一位次席宰相的繼任人選,他反對和安祿山有密切關係的吉溫為相,改以文部侍郎韋見素入相,皇帝也同意了。
於是,八月初五到了,那是大唐天寶皇帝的七十大慶壽辰,百官在興慶宮的興慶殿大朝上壽,皇帝贈送百官各一卷“千秋金鑑錄”,那是開元時代的宰相張九齡作的。
大朝,除賀壽之外,不議事,朝儀罷,開放興慶宮,任由百官在興慶殿後,龍池的周圍遊覽,南面的勤政務本樓,花萼相輝樓也開放。
興慶宮是大唐諸宮城中最特出的,正門興慶門向西開,其餘各宮城的正門都向南。興慶宮還有不同的地方,南、西城上,都能看到市中的活動。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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