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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貴妃》楊貴妃外傳(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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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楊貴妃和了他唯見長江天際流一句,發音已比早些日好了許多,她淡淡地一笑說:
“馬師傅,我想,我們也下揚州吧!現在雖不是煙花三月,到揚州過冬,想來也不錯吧——人們說,除了長安,天下名城以揚州為第一,成都居第二——”
“對了,聽說盛王出任揚州大都督,如有必要時,我們可以去找他,貴妃從前待盛王殿下很好……”
楊貴妃以一個手勢制止了謝阿蠻,接著說:
“阿蠻,盛王大約不會出閣,只擔任一個名義,即使他在,也不能找他的。目前情勢,我們不能找任何人幫助,阿蠻,我想通了,張永生前的話很對,我們不能找任何一個人……”貴妃又撥了一下弦,將琵琶交還馬仙期。
“那又何必去揚州呢?”阿蠻喃喃地說。
“反正四海無家,到什麼地方都是一樣的,人們說揚一益二,剛才聽了馬師傅的歌,我想去揚州也好,皇上在益州,我去揚州,一西,一東,天下兩大城!”貴妃說,愴然一笑——在星月之下,這一笑依然儀態萬芳,但有些悽清。
這是偶然間的決定,他們沿江而行,本無目的,楊貴妃提出了一個去處,大家都同意了。
於是,馬仙期和張韜光兩人上岸去探聽揚州的情況,作了一番準備,他們的船便再啟程,順流而下。
這一程,有了一個目的地,再加上秋氣爽朗,流亡者們的心情轉好了,特別是馬仙期,自愛情孕生了許多靈感,他從眼前景色,配合了王勃《滕王閣序》中的名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兩句,翻為琵琶曲,屬高調小部,可以獨奏,也可以和簫、觱慄等合奏。
馬仙期將這一套樂曲名為“秋水長天”,用墨筆和硃筆合寫在黃麻紙上,成一卷,用以獻給謝阿蠻。
在宮廷中以狂侈出名的謝阿蠻,經過亂離,經過情愛上的波折,再受到人們虔誠的愛時,在感動中興起了悲愴感,她捏住馬仙期的手,低微地說:“謝謝!”隨後,她合上眼皮,有如自語地說:
“仙期,以前我把日子虛度了,如今才得著——但是,往前去不知會怎樣,也許明天,也許下一個月,我們都可能遇著危險!”她說,淚水在眼眶中轉動。
“阿蠻,在我想來,一天,一個月,一世,都一樣,只要我們在一起!”馬仙期在緊張中說出情話,因為他的手被她的捏住。稍頓,他再說:“只要把握現在,我們和現在同在一起,我的……秋水長天中,就有這個意思,及時……”他說得很用力,平時口才甚拙的馬仙期,此刻雖然機敏了一些,但也只表達了大意。
她捧著那一卷樂譜,想馬仙期所謂及時的意義,這應該和平時所謂的及時行樂不同,而是在生死之際把握著時間,意義比及時行樂進了一步,她低喟,點頭,眼眶中的淚水流動著,忽然,她舉一舉卷,和淚哽咽而說:
“仙期,我們兩人把這一卷獻給貴妃。”
馬仙期自然同意謝阿蠻的意見,不過,他定視著阿蠻手中那個卷子,阿蠻在說話中曾流淚,淚水滴在捲上——馬仙期不欲將這一卷呈獻,但沒有說出。
謝阿蠻似乎懂得他的意思,次日,自行錄出一卷呈獻,同時由馬仙期和謝阿蠻分別指導宮人練習,隔了一天,他們在晚飯後的長江船上,初次合奏“秋水長天”曲。
合奏,以馬仙期琵琶為主,文鬱的琵琶為配,謝阿蠻用方響,娟美吹簫,錦夢兒以金鈴合拍。
著了女道士服的楊貴妃,在一曲既畢時悠悠地說:
“這依稀有興慶宮的景光了——唉!”
“貴妃,當逆胡潰滅之後,貴妃終有重歸南內之日!屆時,我們在南內再奏秋水長天!”文鬱說。
貴妃又浮現出悽清的笑容,隨說:
“重歸南內,那一天,大約不會有了,只是馬師傅的曲子,將來不但會傳入宮中,也會流傳天下。”
一接觸到現實,情緒就轉低了,於是,謝阿蠻說:
“御前演奏,有樂無舞,太單調了,馬師傅,請你奏中序散拍,我在此地試試!”
於是,謝阿蠻匆匆地換了一雙鞋,在極狹小的空間,做旋迴舞蹈,她在舞蹈中,時時看馬仙期,她為貴妃而舞,但也為愛自己者而舞。
這是長江船上的生活,船順流而下,風平浪靜,一次所謂御前演奏,表面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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