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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可不僅僅是試探了。說起來,一個多少年也沒見過的外甥女,又是家裡敗落了來投靠的,確確實實是個麻煩。縱然吳若釗是她的親舅舅,李氏可跟她沒啥血緣關係。但是看這蜀素閣裡的擺設,李氏是真的上了心,哪怕就是為了面子情,得人好處也得知道感恩。鞋子之類不過是小事,李氏想來也不缺鞋子穿,但是心意卻是要到的。否則豈不是不知好歹?
湘雲笑起來:“姑娘這是說哪裡話。聽說姑娘要來,老爺太太高興得不行,這屋子太太收拾過了,老爺還特地來看。”壓低了聲音,“從前大姑太太在家的時候,跟老爺就是兄妹情深的……”後頭的話也就不用說了。
綺年跟著笑起來:“那我就更該盡孝了。”好像忽然才想起來,“也該給外祖母做點針線……”
湘雲笑著起身:“天色晚了,姑娘一路奔波,該好生休息才是。針線過幾日再做也好,太太的舊鞋子,奴婢明日就找一雙來。老太太的尺寸,明兒奴婢也給找來。今兒晚上還讓如燕如鸝陪著姑娘,外間有值夜的小丫鬟們,若要什麼,姑娘只管使喚。楊嬤嬤年紀大了,這一路上累得夠嗆,太太讓她歇幾天,再回來伺候姑娘。”
她退了出去,如鸝明顯地鬆了口氣,歡喜地把門關緊,笑道:“湘雲姐姐規矩真大,我硬是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綺年在她腦門上戳了一指頭:“知道不敢亂說話,還算你有眼力。多跟著如燕學學,都是一般大,看她比你穩重多少。”
如鸝吐吐舌頭:“姑娘頭髮擦乾了,快上床吧。湘雲姐姐叫送了個湯婆子來,說燕京冷,雖然二月末了,還怕晚上姑娘腳涼。”
如燕也鬆了口氣:“好了,可見舅老爺和舅太太都是真正心疼姑娘的。”倘若主子怠慢,下人又哪裡會如此經心。
“你們兩個也上床來坐。”綺年拍拍褥子,“咱們說幾句話。”
如鸝笑嘻嘻爬到床腳,把被子一角掀起來搭在身上:“晚上還真是怪冷的,果然跟咱們那邊不一樣。聽說北邊人都愛用炕的,怎麼舅老爺家沒用呢?”
如燕瞪她一眼:“就你這麼多話!那邊屋裡窗戶底下就打了炕,冬天好直接坐在上頭做針線寫字的,不會腳冷。若是夜裡睡覺,窗戶不免往裡鑽風,可怎麼睡呢?”
如鸝也不在意,拿出今天收的一堆小荷包:“姑娘不看看收了什麼禮?”
“嗯,開啟看看。”
如燕上去,幫著如鸝把所有的荷包一一開啟。李氏給的是一對魚形翡翠壓裙,東西不大,玉質卻剔透,雕刻細緻,想來價值不菲。吳知霄的荷包裡裝了兩個筆錠如意的小金錁子;吳知雯的荷包裡卻是兩個歲寒三友的銀錁子。
如鸝不由得撅了撅嘴:“大小姐就給兩個銀錁子,也太小氣了。”
如燕狠狠瞪她一眼:“你是真想挨手板子了吧,表小姐給什麼禮,也輪得著你來挑剔?”
“行了,金啊銀的有什麼好爭。”綺年倚著床頭打了個呵欠,“倒是說說日後咱們該怎麼辦的好。”
如鸝眨著眼睛,有些疑惑:“舅老爺和舅太太如此心疼姑娘,還有什麼不好辦的?”
“你呆啊。”綺年忍不住又戳她一指頭。如鸝的腦門兒大,戳起來正合適:“今兒你們沒跟著去康園,可也該聽見點風聲的。”
如燕點點頭:“有小丫頭來跟湘雲姐姐說了,喬表姑娘和表少爺抱著老太太的腿哭。都哭完了,老太太才跟姑娘說話的。”
如鸝倒不以為然:“咱們太太不是老太太親生的,三姑太太才是,自然是更親喬表姑孃的。”
綺年笑起來:“說你這個丫頭呆吧,有時候倒也看得明白。”如鸝這話倒是說盡了人情,顏氏固然是更疼愛喬連波姐弟,吳若釗和李氏又何嘗不是更親近她呢?
“既這麼著,你們就該知道,對外祖母那邊,要格外的恭敬。”
“是。”如鸝雖然天真,這道理也是明白的。如燕就更不用說了,想了想又道:“姑娘還是該先給老太太做點針線。”
“嗯。你們說做點什麼好?不要跟舅母的相同。”鞋這個東西,不但做起來費勁,穿著不舒服也是不行的,不容易討好。
“可惜天氣已經轉暖了,不然做個暖帽就不錯。”說起針線,如燕更有發言權一些,“要麼姑娘就做雙襪子也好。細細的繡上花,總歸不會出錯的。”
綺年表示贊同。在顏氏這邊,還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好。看今天晚上老太太的表現,實在不像那種慈愛型的,倒是精明得厲害。
如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