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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霏聽得快要變成了蚊香眼,綺年卻不由得心有慼慼。金國秀的意思是說,她羨慕的便是菊花無論在什麼地方都能活著,且活得好端端的,打都打不倒。要知道活著也許容易,但活得好就難了。要在任何環境下都活得好,更是難上加難。縱然豁達淡泊如陶淵明,採菊東籬下都能悠然見南山的,大約也時常要為沒酒喝發愁。窮有窮煩惱,富有富麻煩,真要想時時都活得好,只怕要十八代祖宗墳上都冒青煙。
金國秀淡然一笑:“國秀一時感觸,謬論擾了周姑娘清聽,慚愧。”隨即向知霏道,“不知貴府老夫人是否也在寺中?若在,也該去見禮的。”
知霏正聽得迷迷糊糊,這句話卻是明白的,馬上歡歡喜喜:“在的,祖母和母親都在,姐姐要去嗎?那真是太好了。”
金國秀失笑:“那就煩請妹妹引見了。”
兩邊禪院就只隔了一堵牆而已,這邊過去,那邊吳家眾人已然得了訊息,將金國秀迎進去見禮。顏氏忙叫扶起來,拉著金國秀的手嘆道:“自從那年賞菊宴上一見,你也兩年多沒出來了,顯國公可好?家裡可好?”
金國秀微笑道:“都好。祖父年紀雖長,身體尚健,弟弟們也還知道用功。今日本是來上香的,不知老夫人也在,未曾過來問候,失禮了。”
顏氏點頭嘆息,又把喬連波等人一一叫過來見禮。綺年因為剛才行過禮了,便退後一步,悄聲問翡翠:“這位金姑娘是——”
翡翠也低聲道:“金姑娘是顯國公的孫女兒,前兩年不是宮裡一直不曾選秀麼?那時候長皇子也十七八歲了,皇后娘娘特地請了京城命婦們帶了女兒去宮裡赴賞菊宴。老太太就帶著兩個姑娘去了。宴席上皇后娘娘讓小…姐們詠菊花,是金姑娘拔了頭籌。她戴的那朵玉菊花,就是當時皇后娘娘從髻上拔下來賞的。老太太回來也說過,奴婢是個不通的,詩呀詞的都記不得,但記得好像說什麼‘酒中醉鬢邊簪’,又是什麼‘不改其華’之類的。只是後頭也再沒什麼動靜了,金姑娘的母親又接著去了,她守了27個月的孝,除了去寺廟上個香,門都沒出過,這才女的名頭也漸漸就淡了。現下算來,該是滿了孝所以出來走動了。”
說著嘆了口氣:“可惜了,一拖就拖到十八歲,如今再要說親怕是都難了。顯國公府裡那兩房又不爭氣,她自己的弟弟年紀還小呢,大的也不過十五,小的才十三四,還撐不起門戶來,若不是顯國公身子還健壯,怕這一門就要敗落了。”
綺年聽著翡翠的八卦,看著金國秀面上沉靜的笑容,想起她方才的菊花論,不由得悠悠嘆了口氣: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縱然是公侯貴女,又怎能逃過這俗世煩憂呢?
☆、22 踏青遊群芳爭豔
敘過了禮,顏氏又和氣地向金國秀道:“金姑娘可上過香了?今日上巳,總也要應個景出去走走。聽說城郊的杏花開得好,若是得閒,不妨一起去看看花?我這個大孫女兒自那年聽了金姑娘做的菊花詩,一直心心念念想著呢。”
金國秀低頭笑了笑:“這幾年抄錄佛經得多,倒是把那做詩的心都荒廢了。杏花雖好,只怕寫不出好句。老太太別笑話就好。”
這是同意了。顏氏頓時高興起來:“我老婆子懂得什麼。只是有了那年的菊花詩在前頭,再荒廢也必然是好的。”一手挽了金國秀,一手挽了喬連波,“老婆子那車還寬敞些,若不嫌棄,就跟老婆子同車也好。”
金國秀微微一笑:“長者賜,那國秀就從命了。”跟著顏氏一起走了出去。
吳知雯走在最後,直到眾人都出了禪院,才嗤笑了一聲:“拉著她有什麼用。連個《千字文》都沒讀完,能跟人家談什麼?難不成背《千字文》給人聽?”
聽琴不敢說話,只管上來扶著自己姑娘。看吳知雯臉色難看,不由得在心裡嘆氣,想了想道:“姑娘急什麼,喬表小姐既然沒讀過書,只怕說幾句話金姑娘就厭了。到了賞花的地方,姑娘做幾句詩,跟金姑娘論幾句文,孰高孰低自然就出來了。這時候生氣,卻不是空自傷了自己身子?”
吳知雯臉色略微好看了些,沒再說什麼,跟著眾人下了山。
金國秀身邊只帶了兩個丫鬟,一個隨月,一個隨雲。顏氏忍不住問道:“出門怎麼只帶兩個人,若是服侍不過來可怎麼好?”
金國秀依舊溫和地笑著:“來時本與家裡說好了,長弟會來接我。眼下也就用不到了,讓隨雲留下說一聲便是。”
說著話走到山下,隨月忽然咦了一聲,低聲道:“姑娘,廷少爺已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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