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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笑起來。卻見一個小丫鬟一溜煙兒跑到門口張了張,白露忙轉身出去與她說了幾句,回來便道:“王爺與王妃在用膳,怕是用罷膳就要過來了。爺和世子妃也用膳罷?”
早膳是六樣點心,兩色粥,還有四色小冷盤。其中有一碟泡菜,一碟燈影牛肉,綺年吃得很是順口,如果不是惦記著馬上要來考察的公婆,她還會吃得更開心點。
食畢,撤了碗碟,剛端上漱口的茶水來,就有小丫鬟來報了:“王爺和王妃過來了。”
昀郡王年近五旬,身材頎長,比之普通勳貴人家的公侯伯爺們多了幾分剛硬。綺年用眼角瞄了瞄他,確認他跟趙燕和長得更像些,幾乎就是一個模子裡出來的。倒是趙燕恆只有眉眼和他有三四分相似,臉型全然不像。
也不知是不是因著有兒媳婦在房內,昀郡王也有幾分不自在,進來便看了兒子道:“可好些了?”伸手虛按了一按,“不必起身。若有什麼不適,還是再請太醫來瞧瞧。”
趙燕恆倚著床頭,一臉的感激道:“兒子不孝,還要勞動父親前來看望。不過昨夜睡得甚好,今日覺得已好多了。”看一眼綺年道,“給父親奉茶。”
旁邊白露端上一個雕紅桅子花盤,裡頭兩個天青瓷茶盞。綺年端了一盞,屈膝將茶盞舉過頭頂:“父親請用茶。”說實話,叫得有點兒忐忑。杜甫的《新婚別》裡就曾經說:妾身未分明,何以拜姑嫜?她這更好,連拜堂都沒拜完,說起來更是沒分明吧。
昀郡王接了茶盞,心裡百味雜陳。長子的親事挑了這些年,最後卻草草娶了一個六品亡故文官的女兒,即便有著吳家在那裡頂著,也實在是門不當戶不對。原想著風風光光辦一場婚禮,吳家也還上道,準準的一百零八抬嫁妝,每抬也還實在,加上有皇上太后及皇子夫婦的賞賜在頭裡,倒也很過得去了。誰能想到偏偏就跑出一頭瘋騾子來,竟將長子撞下馬來。
當時請了太醫來,說是扭傷了腳踝,只是驚嚇過甚有些心悸驚厥之狀,須要好生將養。長子十歲那年曾驚馬墜地險些喪命,此後便再不敢騎馬,也難怪會驚嚇至此。這倒也罷了,只是太醫有些訥訥地對他說,世子怕是傷到了下腹,卻又不許太醫驗看,這卻是個麻煩。萬一影響到日後子嗣……
昀郡王難得地想起了先王妃呂氏。當初與呂家的婚姻乃是父親嚴命,他雖不情願,卻也無可如何。後來呂氏產後體虛,又因孃家父兄犧牲沙場打擊過甚,就此一病未起,沒幾年就去了,只留下一個長子,卻是越長大越與呂氏相像,以至他睹子便憶起亡人,漸漸地也就不太願意見到長子了。如今想起來,呂氏早亡,只留這一個兒子,幼時便有早慧之名,連字都是皇帝親賜的,若不是後頭墜馬傷身,性子又漸漸孤僻,如今怕不更已成大器?說來說去,呂氏並無對不住自己之處,卻是自己虧欠了她的兒子,將來到了地下,怕也無顏相見。
這些念頭不過是電閃而過,昀郡王接了茶盞,看著綺年仍舊屈膝福身。身上大紅繡暗金線虞美人花樣的衣裙,從接茶到敬茶,發上插的步搖穩穩當當,一舉一動都透著幾分沉穩。想到昨日丫鬟來報的話:世子飲交杯酒時突然暈厥,世子妃並無驚慌之色……雖家世低了些,倒不像是個太上不得檯面的。
“起來罷。”昀郡王一招手,後頭丫鬟用托盤捧上一隻匣子來,“日後你們夫妻和睦,我便放心了。”
綺年接過匣子,入手沉甸甸的,匣子本身竟然就是檀香木所做,上頭還嵌著金絲,裡面的東西一定錯不了。如鴛手腳也快,從箱子裡找出綺年要送給公婆的針線,捧著上來。給昀郡王的是一雙軟靴,黑緞靴面上繡著紫藤花,據趙嬤嬤說,這是昀郡王最喜歡的花。給秦王妃的則是繡了含苞牡丹的睡鞋,秦王妃最愛牡丹,住的正院種滿牡丹,還取名為丹園。這兩樣針線可是投其所好,下了功夫的,其認真程度不下於繡自己的嫁衣。
昀郡王取在手裡看了看,倒也有幾分歡喜,點頭道:“你有心了。”
綺年轉身又取了杯茶,蹲身奉上:“王妃請用茶。”
昀郡王的眉頭幾不可察地微微皺了皺。稱自己為父親,卻稱秦王妃為王妃……若不是因著自己,秦王妃不會做了繼室,在嫡子嫡媳面前總是不自在。若是兒媳懂事知大體,該也叫一聲母親才是,便免得大家難過,想來不是高門大戶出來的,禮數上總是略差了些。可轉念又想到這兒媳還是秦王妃自己冒冒失失就定下的,不由得心裡又對秦王妃有了一絲不滿。
秦王妃倒是全不在意的樣子,似乎並沒有聽出綺年的稱呼有什麼不同,取了茶飲一口,又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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