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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酒樓掌櫃也能扯開嗓子說上好一陣，對於秦宇和陳心怡的那一段自然也能聽說到。說到秦宇時，洮南人總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到後面周映雪卻是不怎麼聽得下去了，百無聊奈下又回了奉天城。她有些覺得以前對秦宇的印象有什麼地方一定出了岔子。從蓋州那邊打聽到的訊息怎麼和後面的見聞完全相反？

“抱歉，讓藍大人久等了。”秦宇到酒樓，藍天蔚早已經等在那裡了。

“我痴長你幾歲，你要是不嫌棄，叫我聲季豪兄便可。”藍天蔚笑道，“你能來已經不錯了，我也才剛到。”

“那行，喝酒就算了，昨天跟張雨亭喝了頓，現在還沒醒酒，季豪兄和我同為軍人，說話直來直往，有什麼話可以直說。”

“好，雨辰老弟果然是爽快人，你對眼下的革命怎麼看？”藍天蔚盯著秦宇的眼睛道。

“滿人坐了幾百年的莊，也是下去的時候了，不過出了這道門，我不會承認，槍打出頭鳥，我不會當這個出頭鳥。”秦宇擺手道。“我這個人沒什麼能力，現在只能保一定平安。”

“雨辰老弟說這話就有些藏拙了，你在長春連日本人都敢得罪，在洮南安置十數萬的饑民，減稅，賑災，興辦實業。鬧鼠疫的時候敢第一個站出來焚屍，成功阻止鼠疫，如今你在奉天省的聲望，遠在你的意料之外，只要你振臂一呼，整個奉天省必然雲集響應，不要說一家平安，就是奉天總督也易如反掌。”藍天蔚道。

以秦宇手底下的兵力，若是再與藍天蔚合力，張作霖手底下那點人確實不夠看。不過革命黨人在東北圖謀已久，真要是成功了，秦宇哪裡那麼容易當上督軍，更何況奉天省作為滿人的陪都，距離京城又京，沿京奉路可以直接抵達奉天，比對湖北用兵還要方便快捷。秦宇又把日本人給得罪死了，真要是走這一步，風險太大，秦宇還是覺得跟張作霖那條路走比較保險，反正清朝馬上快要完了，由誰坐莊秦宇並不怎麼在乎。

98章　秦宇的見解

“清朝遲早是要完的，不過怎麼個倒臺法，我有自己的看法。”秦宇搖頭道。

“哦？雨辰兄不妨直說。”藍天蔚有些意外地道。

“我本人對你們革命並不反感，甚至還抱有一定程度的認同。但這不代表我會支援你們的行為，除了新軍之外，一些三教九流，五花八門的人物都充斥在革命隊伍，誰能保證所有人都是真心實意地革命，誰又能保證推翻清朝之後，能將這些人統籌到同一個號令之下？恐怕就是革命的領軍人物孫中山也辦不到吧。革命黨靠會黨起家，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幫會性質。組織鬆散，不牢靠。各省革命者並不是一心革命，而是各有心思，現在清朝還沒有完，大多人還能抱有同一個目標，可一旦清朝倒了，爭權奪利者，投機取巧者的真實面目便會暴露無疑。”

“除了日本，列強對你們鬧革命的沒什麼好感，更不要提實際上的支援。清朝就算倒臺，可地方官員不是一時半會能撤得完的，這些官員將你們視為亂黨。普通民眾對於革命的理念一不清二不楚，論軍事實力，比起政府軍，還要差遠了。可以說現在的革命完全是由少部分知識分子，還有會黨人物發起支援的。你們得不到大部分軍隊的支援，也得不到列強的支援。更不被廣大民眾所理解，這麼多不利的條件綜合在一起，我想不通你們有什麼成功的理由。”

藍天蔚眼睛死死地盯著秦宇，本以為秦宇不過一個激進點的官員，手下有著強勁的實力，那四千騎兵，除了沒有裝備火炮外，清一色的水連珠步槍，比起他的第二混成協甚至都還要強上一籌，更別提那四千匹戰馬。特別是鼠疫中敢冒著摘掉官帽子焚屍的舉動，等於是救了整個東三省，這幾年秦宇攢下來的名聲遠在藍天蔚和張作霖之上，這樣要實力有實力，有名氣有名氣的人物，不能拉攏到革命隊伍裡，未免有些可惜。

“可是如今的清朝已經窮途末路，關內江南宣佈獨立的省份一個接著一個，誰都能看到革命是大勢所趨。”

“清朝肯定會完，但清朝完了之後，由誰領導全國，治理全國，我有不同的看法，不會是革命黨，革命黨領一軍，領一省才能者或許有，但要說能治理一國，我是不大相信的，恐怕就是你們自己也挑不出合適的人來。就是你們革命的領軍人物孫中山，也多少有些書生意氣。說實話，不適合治國。”秦宇好整以瑕地道。

“依雨辰兄你的看法，眼下的局勢又有誰能統領一國？”藍天蔚問道。

“反正不是我，等等再看吧。”袁世凱即將復起的事秦宇也不說破，暫時先跟藍天蔚表明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