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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曦嵐，我偷偷地瞄了瞄天曦嵐，他也望著狐狸，一個一身白衣飄飄，出塵若仙，一個一襲月白色長袍，雍容貴氣。兩個人就這麼互相打量著，顯然都已經知道對方是誰，卻又都不挑明，沉默相向，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但是讓我覺得很怪異的味道。

“微眠，我們走吧。”良久，天曦嵐終於先開了口，無比自然地朝我這邊走來，面帶微笑，眼神澄亮，伸出手便欲牽我的手。

狐狸也微笑，眼睛卻微眯起來，眼眸深邃，伸出手，搶先一步牽了我的手，懶懶地道：“大哥在微眠別苑等你早日回家，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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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盟定（4）

狐狸說完，用手指狠狠地掐了一下我的掌心，疼得我拿眼怒瞪他，結果他卻鬆了手，轉身便與夜風離去。

我有些膽怯又很是垂涎地看著眼前那匹毛亮鬃長的高頭白馬，不用更多的言語形容，只一句話，便可生動形象地道出此馬風姿——馬中天曦嵐！

其實我根本不用膽怯，因為這馬中天曦嵐和人中天曦嵐一樣溫和，曦嵐扶我坐上這馬的時候，它一點反抗不滿的情緒都沒有。不過我的緊張是出於對騎馬的恐懼，我緊緊抓著馬鬃（sorry，沒有韁繩啦），怎麼都沒有安全感，直到曦嵐穩穩地坐於我身後，我才稍稍放心。

白馬跑得並不快，或許是上面坐了兩個人，或許是曦嵐故意讓它放慢了腳步。在剛開始的不適應之後，我漸漸習慣了這節奏，不似剛開始那麼恐懼，思緒也慢慢恢復如常。

“曦嵐，對不起。”我低頭看看手中那棵白菜一樣的紫雪蓮，輕輕道歉。我不該欺瞞曦嵐在前，不顧曦嵐擔心在後，就算曦嵐猜出我今日出宮的目的，並不表示他下山沒看到我後不會擔心。身後的這個人，註定是會虧欠他太多太多的。

“喜歡雪蓮嗎？”曦嵐不答反問。

“其實心裡有些失望。”我訕訕地回道，曦嵐總是這樣，不願意我有負疚感，“我本還以為天山雪蓮，該是晶瑩剔透玲瓏至極，沒想到是這樣，乍看之下，有點像大白菜，呵呵。”

“大白菜？”曦嵐輕輕地重複了一遍，終於忍不住笑出聲，“和微眠在一起，總能讓人覺得開心。”

“沒辦法啊，誰讓我傻呢，看人犯傻，總會讓自己快樂的。”

“心若明鏡，偶有犯傻，也是因為不想面對，不想受到困擾而已。”他低低道來。

我一震，曦嵐將我竟看得如此透？還是我們其實是有些相似的，不想面對的問題，我直覺地會犯迷糊裝糊塗，那樣便可以少些煩惱，活得輕鬆開心一點。而曦嵐呢，是不是就會下意識地露出那種溫和淡然的微笑，然後寄情山水，逃避那些不想面對或暫時無法解決的問題？

一陣靜默，馬依舊載著我們往前走。我想著狐狸與曦嵐今日的言行，盤算著回宮之後如何讓天青王儘快修好盟書。

“大軍即將出發，今日四哥會在早朝上請旨領軍出征。”

“什麼？”我大驚，險些從馬上跌下來，急急地道，“曦嵐，我們快些回宮。”

他一手將我扶正，忙安慰道：“微眠別急，父皇不會答應的。”

“曦嵐怎麼知道？”我的心依舊不安，若真是四皇子領兵出征，怕是到最後，又生變故。即便天青王已料到四皇子的野心，又一心想讓曦嵐繼位，但在朝堂之上，怕也很難一口拒絕吧。

“微眠不信？”

“信！”我忙應道，心終是放下了些。我為何總是質疑一個一心幫我從未傷害過我的人？曦嵐就好像是我在天青皇宮裡的保護傘，我卻總在不經意間一再傷害他。

“待會兒，我與微眠一道去見父皇吧。”

求見天青王之前，需先回芷蘭宮更衣，我才到曦嵐宮，就見玉芙竟還跪在地上，臉色慘白，似乎隨時都有暈厥的可能。她不是翠兒，也不是紅兒，甚至不是紫蘇，我也不是同情心氾濫的人，但終歸也看不得她死耗在這裡，便無奈道：“你這是幹什麼？”

“回公主，容妃娘娘一早囑咐奴婢定要請了公主赴宴，奴婢沒辦好差事，不敢回去覆命。”她的聲音已有些嘶啞，說完便又仆地磕頭。

“這時辰都過了，你便再怕容妃娘娘責罵，也該回去了。”我冷冷地道。

“回公主，容妃娘娘知道公主白日裡沒時間，特將宴會時間和地點改在了酉時和容羽宮。”她低聲回話。

“所以你就跪在這裡，我若不答應，你就繼續跪下去，直到我答應了為止？”我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