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第2/3 頁)
上游雜草生得更是旺盛,淤泥裡還有小水窪。元裡走了一會,就看到了楚賀潮和楊忠發。
楊忠發把衣服扯得七零八亂,光著膀子蹲在水邊捧水喝,口裡罵著這破天氣。楚賀潮坐在樹影下,他也脫了外袍,輪廓分明的臉上墜著水珠,領口處溼了一大截。
瞧見元裡,楊忠發熱情招呼著,“嫂子也來喝水啊?”
元裡眉頭抽了抽,走到旁邊蹲下,“嗯。”
楊忠發道:“這鬼天氣,早上凍得老子直哆嗦,正午就熱得出了一身汗,馬都快要吐白沫了。”
元裡也熱得滿頭大汗,他把袖子捲起來,先洗了把臉。
山泉清澈,透著股清凌凌的涼意。被熱氣堵住的毛孔頓時舒服了許多,元裡這才把水囊拿過來,裝上了滿滿一水囊的水。
楊忠發眼睛轉了轉,搭話道:“嫂子這騎術真不錯,什麼時候開始學的?”
“五六歲開始學的,先是小馬,熟練了之後才換成大馬,”元裡笑道,“是跟一個幷州老兵學的騎術。”
“那怪不得這麼好,”楊忠發道,“嫂子身手也不錯吧?”
元裡謙虛道:“比不上大人。”
楊忠發洗了把臉,大大咧咧地道:“嫂子莫要自謙,我年紀大了,比不得你們年輕人有力氣。等哪日有時間,咱們可以練上一練。”
元裡欣然應下,又和楊忠發聊了幾句。
楚賀潮在旁邊聽著聽著,不由皺起了眉。
楊忠發本是為了試探元裡,誰知道聊著聊著就跑偏了題,不僅把稱呼從“嫂子”換成了“元公子”,還聊到了自家的愛子。
“義宣是我老來子,沒想到我都四十多歲的人了,老妻還能再給我生個兒子,”楊忠發撫著鬍鬚,得意之色難掩,“宣兒雖只有五歲,但天資聰穎,能說會道,看著就是個會讀書的好料子。”
元裡低頭捧水,語氣真摯地奉承道:“虎父無犬子,令公子長大後必定文武雙全。”
楊忠發樂得大笑不已,手掌激動地拍著元裡的脊背,“那便多謝元公子吉言。”
元裡被水嗆到,本就重心不穩,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被他拍到了河裡。
楊忠發懵了,他看了看手,“我的娘哩!”
隨即就慌了,“將軍,嫂子掉水裡了!咋辦啊,老子是旱鴨子!”
元裡入水的瞬間也懵了,涼水四面八方壓來,瞬間沒過了他的頭頂。他聽到楊忠發的叫聲後心中想笑,想回他一句別慌,我會水。正準備調整姿勢從水裡冒頭時,一個水花猛地濺起,一隻大掌拎著元裡的後領,粗暴地將他從水裡提了出來。
元裡露出水面一看,楚賀潮正緊繃著下顎,渾身溼透地帶著他往岸邊趟去。
到了岸邊,楚賀潮將元裡扔到岸上,自己大步走了上來。
元裡嗓子裡還有點癢,他側躺著咳嗽,咳嗽完了後難掩驚訝地看著楚賀潮,“你也不會水?”
楚賀潮雖然跳下水把他救了上來,但完全是仗著個子高大,腳踩著河底一步步走上來的。
元裡低頭,果然看到了楚賀潮長靴上厚厚的淤泥。
楚賀潮臉色不怎麼好看,他脫掉上衣捏著水,光裸結實的背部肌肉緊緊繃著,全是細細密密的水珠,頭髮也溼了大半截。
楊忠發嚇得腿都軟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咱們北方的兵就沒多少會水,善水的兄弟又沒跟著來。還好這水不深,將軍能把你給撈起來,元公子,你可真是嚇死我了。”
元裡渾身也溼透了,他坐起身,沒在意自己,反倒率先皺起了眉。職業病犯了,忍不住憂心忡忡地道:“這不行啊。你們不會水,以後怎麼打水仗?”
楊忠發像是聽到什麼笑話,“咱們打的都是鮮卑匈奴,他們那地比我們還缺水,哪裡用得著打水仗?”
元裡站起身摘掉腰帶,把外袍脫下來,“但一旦真要打起水仗,你們豈不是必輸無疑?”
楊忠發張張嘴想說什麼,卻找不到反駁的話。他的思維被帶偏了,順著元裡的話往下想了想,頓時升起了一身冷汗,“就算會水,咱們打水仗也佔不了什麼便宜,北方水少,坐船的機會也少,沒地方練,上了船照樣暈乎乎的,站都站不起來。”
元裡也知道這是北方硬體條件的缺失。論水師,南方比北方強,陸師與其正好相反。可陳王陳留就駐守在江東一帶,以後天下一亂,勢必要與江東來場水仗。
楊忠發忽然激動地一拍雙手,想起了好辦法似的,“有了!到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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