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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打得很漂亮!——林則徐的努力都集中在這一點上。他並未說要在戰爭中取勝。
同一個時間,在澳門的商館裡,義律也在考慮打仗的事。英國方面如果要首開戰端,有一個最大的弱點。——那就是道義的問題。
為了鴉片的戰爭!——為了大英帝國的擴張,應當奉獻一切。但是,這個帽子是不敢領受的。為了打破頑固的清國的中華思想!——應當把問題從“鴉片”轉移到這方面來。
義律把傳教士歐茲拉夫叫來,說:“在虎門上空升起的銷燬鴉片的濃煙,已經讓鴉片問題告一段落。今後我希望擺脫鴉片問題,而來討論清國的唯我獨尊和傲慢自大。”
“確實應當這樣。”歐茲拉夫帶著《聖經》上鴉片船也從來不感到有什麼矛盾。他眨巴著小眼睛這麼回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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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裨治文這些傢伙很討厭。”義律把《中國叢報》五月號遞到歐茲拉夫的面前,這麼說。
傳教士裨治文在一篇題為《談目前鴉片貿易危機》的短論中,談到希望清國禁菸政策成功,批評印度孟加拉政廳公開承認製造鴉片的合法性,譴責英國商人傾銷鴉片是道德上不可寬恕的行為。
“我們作為傳教士,也認為清國的閉關自守政策是個大問題。”歐茲拉夫的話中帶有諂媚的味道。
“我希望能大提特提這個問題。”義律迫不及待地說道,“如果不把清國的門戶開得更大一些,棉花、呢絨的出口就不會增加。”
“如果能開啟清國的門戶,那將是一件大好事。《聖經》也將會隨著棉花包深入到這個廣闊的國家內地。”
“在這一點上,貿易與傳教的利害關係是一致的。我希望你能在這方面進行大力宣傳。”
“我的力量雖然微薄,但我願意向教會方面強調這個問題。”
“教會方面的人士往往有一種感傷情緒。這樣的人一多就麻煩了。”義律就這樣首先轉換了話題。
從廣州全部撤退到澳門的英國人,當然情緒消沉。這也許是由於他們存在著一種失敗感。
當時來到中國的英國商人,在氣質上跟一八三四年以前東印度公司壟斷時代的英國人有很大的不同。東印度公司的職員大多是國教派的教徒。也許是反映了英國國教具有妥協性的緣故,他們雖然有點粗暴,但都是吊兒郎當的樂天派。他們很像海盜,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抓起帶肉的棒子骨就啃,任何事情都嘻嘻哈哈了事,性格極其豪爽。對於鴉片貿易,他們恐怕絲毫也未受到良心的譴責,首先就沒有思考這種問題的思想。這種說法也許令人感到奇怪,但當時有一種與鴉片貿易十分相稱的氣氛。
而進入自由貿易時代以後,來到中國的鴉片商人幾乎全是蘇格蘭的新教徒。像查頓、馬地臣、顛地等人都是新教徒,而且是虔誠的新教徒。他們是帶著一種嚴格戒律和反省精神的宗教思想來從事鴉片貿易的。東印度公司時代的那種快活的氣氛早已無影無蹤。現在是在宗教的氣氛中進行鴉片買賣。既沒有用手抓著吃的帶肉的棒子骨,也沒有爽朗快活的歌聲。
新教徒還有一種思想,認為獻身於職業是遵從上帝的聖命。鴉片貿易與新教徒的職業聖命觀的融合,確實是一個很有趣的問題。
本來就這麼陰沉的英國人,現在被流放到澳門來了,當然更加陰鬱起來。這種陰沉的氣氛簡直叫人難以忍受。義律想消除這種令人窒息的氣氛。一談起可以大發其財的戰爭,如果是海盜,一定會齊聲歡呼,可是,這些蘇格蘭的新教徒們卻情緒消沉。
“商務監督官!”他們用一種簡直像講述《聖經》的聲音喊道。但是,說出的卻不是《聖經》,“為什麼不償付我們繳出鴉片的代價呢?”
“這些傢伙是些什麼人呀!”義律內心裡在責罵他們。他跟這些商人總是不對勁。
3
保爾?休茲辭去墨慈商會的工作,當了酒店的老闆,其原因之一,就是因為商館裡沉悶的新教徒氣氛跟他的性格不協調。
陸地上的英國商人性格陰鬱,但海上的水手還保持著船員特有的爽朗快活的氣質。所以保爾經常藉口“慰問”,到香港海面上的商船去遊玩。從營業來說,他也可藉此機會去送訂購的酒。
“酒在海上喝沒有勁,咱們還是坐在地上喝吧。”
“對對,咱們上岸去痛快地喝一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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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女人的臉,咱們簡直要變成野獸了。”
船上的生活往往是寂寞無聊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