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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留下來了?”
“那個最年輕的。”
“噢,是辰吉吧?”夥伴中年紀最小的是十六歲的辰吉,他生長在海邊,面板白晳,使人感覺比較瘦弱。
“是的,就是那個可愛的娃娃。”
“他為什麼要留下呀?”
“據說他不想回去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石田想起了辰吉是個孤兒。“他現在在哪兒?”
“在教會里。”
“過後我去看看他。……我應當告訴小姐,溫章先生馬上就回來。”
石田時之助跟店員打了招呼,穿過了賬房。
金順記澳門分店是一座石造建築,賬房面對大街,後面是住房,溫章的姑娘當然住在那裡。店堂與住房之間是一座相當寬闊的石頭院子。
院子裡有一個小姑娘和一個四十來歲肌肉隆起的漢子。
石田沒有見過溫章的女兒,但他感到這個小姑娘肯定就是溫章的女兒。她的面貌很像溫章,前發垂在額上,很像是所謂的“劉海發”,她給人的感覺與其說是可愛,不如說有一種凜然的氣概。
旁邊的那個漢子,石田以前在澳門時就認識。他名叫餘太玄,是個拳術家;他在金順記說不清是店員還是食客。
現在餘太玄把右手緊貼身軀,手心向上,緊握拳頭。那姿態好似是用匕首刺殺接近的敵人。他的左手張開一半,輕輕地向前推進。他的兩腿劈開站立在那兒。
“這架勢是‘白虎獻掌’啊!”石田以前曾經請餘太玄給他做過這個架勢。餘太玄曾把這個架勢的名稱寫在紙上,教給了石田。
再一看,那姑娘也在做著餘太玄所示範的架勢。
敵人如果用右拳從正面打過來,可以用左手撥開,然後用右拳直搗敵人的胸部。這時右腕子應當儘量下沉,左手要保護自己的右側。
餘太玄猛地一躍而起。他光著脊背,肩膀上的肌肉有力地跳動著。
接著那姑娘也飛躍起來。
“嚯!相當不錯呀!”石田心裡感到很欽佩。
姑娘利落地穿著一條草綠色的緊身褲,腳脖子上扎著一道黃色的腳帶子,下面穿著雪白的布鞋。當她躍起的時候,腳帶子上的黃穗子在半空中迎風飄揚。
跳躍完畢,“白虎獻掌”就告一段落了。
他們倆一直集中精力練拳,都沒注意到石田在旁邊。
“很好很好。不過還顯得有點緊張,以後可就沒有勁了。這一點你自己可以去體會體會。”餘太玄說話的時候,姑娘已經注意到了石田,露出驚訝的神情。餘太玄看了看姑娘的臉,回過頭來見是石田,忙跟石田打招呼說:“啊!稀客稀客!”
“託您的福,我平安回來了。”石田說。
“啊呀呀!中國話長進了。”餘太玄的看法與賬房先生一樣。
“這位是——”石田看著姑娘說道,“溫先生的小姐嗎?”
“嗯,是的。”拳術家回答說。
斷章之一(6)
石田轉身朝著彩蘭說:“敝姓石。跟您父親乘坐同一條船。船剛才已回到澳門。您父親在公司還有點兒事,一會兒就會回來。”
“啊,是嗎?謝謝您來告訴我們訊息。”彩蘭低頭行禮說,“我爸爸身體好嗎?”
“噯,非常好。”
石田一直看著彩蘭的臉,在談到她父親的時候,一瞬間的喜色很快就消失了。
她這樣抑制情感,不像是一個十一歲的女孩子。
石田覺得很難理解,心裡想:“這樣的年歲,一般的情況不是要高興得跳起來嗎!?”
5
澳門金順記要為溫章回國開歡迎宴會。宴會開始還有一個來小時。石田決定利用這個時間到教會去看看辰吉。
教會里也因歐茲拉夫的歸來而熱鬧起來。
“哦,是找那個孩子。”看門的中國人聽石田說要見辰吉,指著另一棟房子說,“兩個日本人都住在那兒。”
“兩個!?”石田感到奇怪,朝那裡走去。
門是開著的。石田朝裡面一瞅,那是一間小小的客廳,牆上掛著黑板,擺著六套桌椅。客廳裡沒有人。旁邊似乎還有一個房間。
“辰吉!”石田用日語叫了一聲。
不一會兒,黑板旁邊的一扇門開啟了,露出辰吉的臉來。
辰吉一看到石田,他那稚氣的臉上露出高興的神情,喊道:“老師!”
以前船上的人一直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