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樣。”
“我想問一問,這次夷船來到上海,撫臺將作何處置?”
“您看應當作何處置?”
溫翰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說道:“最好是不要去。在夷船走後才去赴任。撫臺可以逃脫一半責任。”
“這麼說,翰翁是來勸阻我赴任的囉?”
“是的。”
“夷船的到來,翰翁今年年初就已經知道了吧?”
“是的。”
“翰翁,您真是個可怕的人物啊!”林則徐這麼說著,想笑一笑,但內心裡有什麼東西把這種笑的衝動壓了下去。
這可不是好笑的事情啊!
林則徐初次見到溫翰是在二十年前。地點是在北京。準確的年份是嘉慶十六年(一八一一年),即全國英才參加三年一度的會試而齊集北京的那一年。
當時林則徐二十七歲,已是具有參加會試資格的“舉人”,在那一年的春天踴躍地來到了北京。他是福建省福州府侯官縣人。他上京之後,同鄉們都跑到他的宿舍裡來鼓勵和慰問。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江蘇巡撫(4)
會試一及格就是“進士”。進士是從上萬名府試、院試、鄉試三級考試都及格的應試者中選出來的,名額只有二百人左右,而且三年才選一次,可見進士是很有權威的。
進士就是未來的大官。在京的同鄉們拜訪、慰問有希望的應試者,實際上等於是一種預先訂貨。這些人都有著某種欲求,而溫翰卻沒有。他只說了一句話:“我總算見到了我所要尋找的人。”
林則徐這一年中了進士,進了翰林院。同樣是進士及第,能進翰林院的是特別挑選的英才。
在當時的政界,賄賂起著很大的作用。林家雖屬於富裕階層,但最好還是擁有大量的政治活動資金。鄉紳們向他提供了政治活動資金,當然指望能得到相應的報酬,獲得各種利權。而溫翰卻似乎根本不期待什麼。二十年過去了。溫翰沒有提出任何一點要求,沒有對任何事情進行過干預。勉強稱得上是干預的建議只提過兩次。
一次是在道光二年(一八二二年)林則徐被任命為江蘇淮海道(淮安府和揚州府海州的行政長官)的時候,溫翰派出急使,建議他推遲赴任。原因是透過另外的渠道,活動到了鹽運使的官職,這項任命已經基本決定。“道”是正四品官,“鹽運使”是從三品官。
從那次到現在又過了十個年頭。
林則徐已被任命為江蘇巡撫,而溫翰卻一直建議他儘量推延赴任的時間。從溫翰的語氣來看,這項措施似乎是由於他事先已瞭解阿美士德號的來航,不願讓自己寶貴的棋子捲進這場騷亂。
象棋的棋子!——二十年只提過兩次建議,而林則徐卻感覺到自己是象棋的棋子。“可怕的翰翁!”這是他真實的感覺。但他中進士時,並不感到溫翰的可怕。只覺得“這個人有點兒奇怪,只提供政治活動資金,卻不提任何要求”。
這種“不提任何要求”的態度,卻越來越增加了他的壓力。兩三年後,他推測“可能是放長線釣大魚”。過了五六年,他感到溫翰“真有耐心”。七八年之後,他才逐漸感到溫翰可怕了。
就這樣過了二十年。
林則徐早就認識溫翰的主人連維材。三年前,林則徐因父親去世回鄉服喪的時候,曾經同他多次見面。當時他就意識到連維材的身上有著某種奇特的東西。他感到連維材跟自己很相似。年歲大體相仿,嚴肅的面孔也有某種相似。但相似的還不僅是這些。
“對!”林則徐意識到了,“看來我們都同樣是象棋的棋子!”他不覺微笑起來,而連維材的臉上也露出微笑。當時林則徐感到對方大概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假定說我是‘車’,這位連維材大概就是‘炮’吧!”按日本的將棋來說,那就是“飛車”和“角行”將棋是日本的一種棋。飛車和角行是將棋棋子的名稱。。
這兩顆棋子都很厲害,但所起的作用卻完全不同——就好像政界和工商界那樣。把它們很好地配合起來加以運用,一定會發揮可怕的破壞力量。
4
挪動棋子的手!——林則徐看了看溫翰的手指頭。
他在溫翰的面前,儘量做出輕鬆的樣子。
“我記得初次見到翰翁的時候,您曾說過我是您所要尋找的人。既然已經讓您給尋找到了,總該對我有什麼期待吧?”
“當然有。”
“可是,翰翁從來沒有說過呀。”
“那麼,我現在就說吧。”溫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