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4 頁)
。這樣的夜晚,同他幾年來經歷過的夜晚並無不同。但這種正常,在今日反而顯出了不正常。
二、深夜闖閨房
這種警覺在他邁進自己屋子的時候達到了最大。
他和老爺的書童振西共用一個屋子,振西睡裡間,他睡外間。往常這個時候,振西應該已經熄燈歇下了,今日屋子裡卻是燈火通明,連屬於他的外間一起,亮堂堂一片。
待推門進去,他的心一沉。
管家徐福坐在上首,拿茶碗蓋子不緊不慢地撇著浮沫,眼皮都不抬,“這麼晚了,去哪兒了?”
振西恭敬地垂手侍立一旁,臉上幸災樂禍的神□蓋彌彰。
莫不是他下毒的東窗事發了?望北酒全醒了。應該不是,他下手很謹慎,自信沒人能從屍首上面看出異常,就算最好的大夫來了,也只能得出心痺猝死的結論。況且,若是真的事發,不會只有管家一人來問罪……
“回話!”徐福見他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把茶碗往桌上一擲,怒喝道。
望北還沒開口,振西搶在他前面,殷勤答道:“福叔,你瞧他滿身的酒臭味,定是溜出去喝酒了。”
見望北預設,徐福厲聲斥責道:“今日府中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居然還有閒心跑去喝酒?!望北,你太不知好歹!”
望北一言不發,往徐福面前一跪。
“要跪,也該到老爺面前跪去才是,跪我有什麼用?”徐福口氣軟了一些,“當初你進府的時候多少可憐,跟一隻病鵪鶉有什麼兩樣?你有今天,全倚仗著老爺器重你,你該爭氣才是,怎麼還能夠自甘墮落?”
“望北知錯了。”跪在地上的少年低聲道,“該打該罰,我絕沒有二話。”
“你是該罰。今日小姐墜馬,老爺花了大代價請了宮中章太醫前來診治,結果人家大夫忙了一晌午,我們連杯像樣的茶都奉不出來,到處找你又尋不著人,只能讓丫鬟胡亂衝了一盞鐵觀音。幸而太醫寬厚,未說什麼;若是遇上計較的,總說是我們待客不用心,枉為茶商世家,卻把些尋常的茶拿出來敷衍人。你說你該不該罰?”
徐家幾代行商,都在茶葉上做文章,最不缺的就是好茶,光是極品綠茶就有近百種之多,有些還是照古法制得的茶,世間少有,連皇宮中都難尋。只是越是珍貴的的茶,越少有人知道正確的沖泡方式。或煎或煮,或點或泡,茶要幾分濃,水要幾分熱,盛茶的器具要什麼講究,一步差錯,就可能讓好茶的色香味俱損,不僅暴殄天物,一不小心還會被行家恥笑。所以平時府中來了貴客,望北必要陪侍在側,為老爺烹茶待客。
進府之初,望北就在這方面展現了過人的天賦。幾千種茶,他輕輕鬆鬆的就能分辨出它們的區別,色澤如何,香味如何,一一道來,分毫不差。定好了要取一分茶,他用茶匙一撮,絕不會多出一片葉子來。
當時徐老爺就是看中了他天資聰穎,加上他長得眉目清秀,帶出來上得了檯面,便讓老師傅細細教導他茶藝。用不了一年,老師傅就教授完了畢生所學,領了賞錢回鄉養老去了。只是徐老爺萬萬沒有料到,那雙烹茶的巧手,也能用來炮製毒藥。
徐福接著說道:“下人該有下人的本分,今天你私自出府喝酒,明天他就偷東西去賭錢,這還了得?小姐這回重傷,老爺憂心不已,自然沒心思來理會你。我卻不能放過你這一回,先罰你兩個月的月錢,若是再犯……”
望北心中猶如驚雷一道。他驀地跪直身體,拳頭攥成一團,震驚地低聲重複道:“小姐……重傷?”
“你以為呢?”徐福誤會了他的意思,道,“從那麼高的地方滾下去,能留住命已經是菩薩保佑。難怪你還能沒心沒肺地出去喝酒,莫不是你以為小姐只不過磕破了點皮?”
望北張了張口,把“不可能”三個字咽回肚中。
終究念著老爺還算看重他,徐福訓斥了他一頓之後就走了,倒也沒有怎麼刁難他。
振西看著望北扶著椅子站起來,也不出手攙扶一把,皮笑肉不笑地說:“小北,你看你,到街上酒肆去喝酒不說,還弄得這一身狼狽回來,嘖,”他厭棄而誇張地捏了鼻子,“與那些賣苦力的下等人何異?”
望北一點不把他的挖苦放在眼裡:“下等人怎麼了?下等人憑本事吃飯,總好過那些當擺設的閒人。”
一句話戳中振西死穴,嗆得他變了臉色,摔門進了裡間。不管生意做得再大,徐老爺終究是個商人,置個書童在府裡,是因為書房裡少這麼一個擺設,只不過為了附庸風雅,同買一些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