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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喬蓮房闖進了那小院?為什麼喬家沒有做任何反擊、在有選擇的情況下依舊把她送進了徐家?
喬蓮房昨天在程國公府就感覺到了不舒服,卻直到今天,喬家的媽媽來,十一娘才知道……
為什麼喬蓮房不舒服的時候不僅沒有告訴十一娘,甚至也沒有告訴自己?而平時沒有什麼來往的喬夫人,卻在“未知喜訊”的時候突然殷勤起來……
一切的一切,他不能不想。
可他更想找個人說說話。
“十一娘……”徐令宜抬頭,眼睛裡看見的是妻子錯愕的臉,耳朵裡聽到的是茶水滴噠在地的響聲。想到自己剛才震怒……所有的語言都被鯁在了喉嚨裡。
他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只能望著炕桌上的狼藉苦笑:“我不是在說你!”沉默半晌,又低聲道,“我是在說我自己!”
多的話,卻再也說不出來。
而十一娘見他笑容苦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又想到發火之前的問話,心裡已有些明白。
他的話也沒說錯。
這火,他的確是衝著他自己發的。
喬蓮房是怎樣進的徐家,她也是當事人。
貌美如花,青春少艾,程國公府的嫡女,因為他們夫妻之事落得如此下場。徐令宜看了怎能不有一絲的愧疚。再加上喬蓮房的深情款款,他又怎麼不生出幾份喜歡來。有些問題,自然就會被忽略掉。比如說,那麼多的千斤閨秀,可為何去小院的偏偏是她?是不是可以說,喬蓮房本身的行為舉止也有不對的地方。被元娘抓在手裡的裙子雖然是證據,可要是羅家拿出來了,卻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讓喬家沒臉的同時也會讓徐家沒臉。做為老牌的政治世家程國公府卻選擇了忍氣吞聲。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喬家是很願意把喬蓮房送進來的。而喬蓮房進府之後對自己態度如何,徐令宜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平時不細想,自然是花團錦簇地過日子。可今天,喬蓮房的行為觸及了徐令宜的底線,他仔細一想,自然也就沒辦法一掠而過。
喬蓮房縱然有千般委屈,萬般的冤枉,可有一樣沒錯。
她有今天,全因自己行止不端。
你不彎腰,誰又能騎到你的背上去。
這火,自然只能衝著他自己發去。
知道是一回事,和徐令宜去討論又是另一回事。這個話題對別人也許合適,但放在自己身上就有些很敏感了。她決定直接跳過去,免得他問起來自己不好回答──那個“度”太難掌握了。左了會讓徐令宜覺得自己在告狀,右了會姑息喬蓮房。只能他自己想通。
她笑著叫小丫鬟過來收拾炕桌:“侯爺的脾氣也太大了些。”又重新給徐令宜沏茶。
只是茶盅還沒有端到徐令宜的手裡,就有小丫鬟進來稟道:“白總管來了!”
徐令宜長長地鬆了口氣。
對著十一娘,他真有些如坐針氈。
白總管來的真是時候。
他立刻起身:“我先去把外院那些石料處理了。”語氣帶著幾份歉意。
十一娘也覺得白總管來的是時候。
兩人正好趁著這機會把這一章揭過去。
她笑著送徐令宜出了門,剛進內室坐下,就有小丫鬟進來稟道:“夫人,弓弦衚衕的杭媽媽來了。”
姨娘懷孕、王琅之死,還有王家過繼之事……那邊正是多事之秋,十一娘忙將杭媽媽請了進來。
“十一姑奶奶,”杭媽媽曲膝給她行禮,“大太太有些不好。大波奶說,讓您回去看看。”
十一娘愕然。
今天事到全湊到一塊去了。
她立刻站了起來:“我這就和你回去!”
……
回孃家,自然要去給太夫人打個招呼。
聽說大太太有些不好,太夫人立刻差人把在外院的徐令宜找了回來:“……一個女婿半個兒。你陪著回去看看!”
徐令宜點頭,吩咐小廝去套車,又讓臨波去白總管那裡支二千兩銀子的銀票,再把回事處的趙管事叫上,一起去弓弦衚衕。
“萬一……先把架子搭起來。”
十一娘不知道情況如何。想到要是真到了彌留之際,徐令宜能在場,也能寬寬大太太的心。
她沒有推辭,謝了太夫人,和徐令宜快馬加鞭去了弓弦衚衕。
誰知道,弓弦衚衕裡氣氛靜謐,一切照舊。沒有一點點他們預想的悲傷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