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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親自去了他們家一趟。當著我那哥哥的面承諾,每年從自己的月例中拔出四十兩銀子來供他們兄弟兩人讀書。可十六他執意不肯。說自己是長子,父親患病,理應擔負起奉養雙親的責任來。請大哥幫他在府裡找個差事。”
說著,周夫人露出幾份無奈來。
“也不怪這孩子生出這樣的心思來。每年公中的例錢連我那哥哥看病吃藥都不夠,更別說是家裡的日常嚼用。還有兩個孩子讀書,筆墨紙硯,先生的束脩,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卻一分錢也不能少。早些年,我那嫂嫂典當些嫁妝,外家幫襯幫襯,這日子也還能往下過。可自從六年前他外祖父去世之後,他舅舅當家,見我那哥哥是個扶不起來的,漸漸也就少了走動。我嫂嫂怕耽擱了孩子們的前程,針線一做就是一整夜,兩年前就熬壞了眼睛,還一直硬挺著。”
十一娘默然。
原來什麼時候都有這樣的故事……
而夫人說起這些家長裡短的事則有些剎不住了:“他也不是信口開河說的這話。一來他是長子,是撐門戶的人。他有了秀才的功名,人來人往也沒人敢輕瞧他。二來他兄弟今年才十三歲,與其兩個人都這樣飢一頓飽一頓地,還不如他出來做事,即可以節省一大筆開銷,還可以全力支援弟弟考取功名。”
只怕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童生到秀才這一級相對要容易一些,可從秀才到進士,卻不是三、五年可以做到的。王家能資助他三年、五年,能不能資助他十年、二十年。何況他們兄弟年紀漸長,要娶妻生子,要養家餬口,要奉養雙親,這四十兩銀子只怕是杯水車薪,遠遠不夠。可如果讓周夫人的大哥再多出一點,其他的親戚又會怎麼想?會不會因此也要求同樣的待遇?會不會因此而得罪其他的親戚?
十一娘微微點頭:“十六公子到是個通透的人。”
周夫人見她理解,鬆了口氣。
畢竟誰也不願意有個苛刻宗親的名聲!
她想到前幾天回孃家時聽到的一些事。
“只可惜他舅舅是個鼠目寸光的。”周夫人說著,眉頭微蹙,“他外祖父在的時候,見十六聰明伶俐,又孝順懂事,想親上加親,把他表妹許配給他。後來兩家不大走動,這事也就沒人提了。去年他們兩兄弟一起中了秀才,他舅舅又提起這樁事來。當時我的一個嬸嬸正幫十六提親,兩家人也對了面,請了媒人,就等著交換庚帖小定了。他舅舅天天上門說,偏偏我那嫂嫂又惦記著想著當年外家的資助之恩,這門親事自然就攪了。”她說著,目露不屑,“今年開春十六應了府裡的差事。我那嫂嫂哭了幾場,尋思著這書不讀了,總不能在婚事上再虧待這個兒子。東挪西湊了百把兩銀子,請了媒人去他舅舅那裡求親。結果他舅舅的口風全變了,根本不承認有這事,還說自家的閨女早就定了親。把我那嫂嫂氣得在家裡躺了好幾天。連前兩天外甥成親都沒有去喝喜酒。”
這樣的現實……
十一娘不由道:“十六公子的舅舅是做什麼的?”
“靠著祖上的幾畝田產過日子罷了。”周夫人不以為意地道,“在固安府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了。以為有個在五城兵馬司做指揮使的連袂自己也是封疆大吏了似的。”
十一娘聽著她這自相矛盾的話不由笑了起來。
周夫人也知道自己這是在撒氣。跟著笑了一陣。然後讓小丫鬟去傳桌素菜來:“……有些日子沒有到慈源寺院來吃齋菜了。”話題又轉到了王澤的身上去:“這樣一鬧,只糟蹋了十六這麼好的一個孩子──他們家本是旁枝,先前有個秀才的功名正好說親。現在不考了,略有家底的只怕會嫌他們家底子薄。如若說個寒門祚戶的,十六好歹是有功名的人,太可惜了。”
十一娘點頭,想到了自己一直惦記的十二孃……她也是差不多的情況。羅大老爺如今賦閒在家,六姨娘又是婢女出身。有家底的,會嫌她是庶出的。沒家底的,羅家為了面子只怕不會答應。
火石電光中,她身子不禁朝前湊了湊,微微俯身道:“周姐姐,不知道十六公子今年有多大了?”
周夫人微微一怔,道:“今年有十六歲。”
“那十六公子與他表妹的婚事到底怎樣了?”
周夫人已隱隱有感覺,道:“自然是沒成了!要不然,我怎麼又說是連累了十六呢?”
十一娘想了想,道:“我有個妹妹,周姐姐也見過──三月三的時候和芳姐兒她們一起在流芳塢玩。今年十一歲,也到了該議親的年紀了。十六公子出身高門,儀表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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