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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位姨娘也都早點歇了吧!”
三位姨娘曲膝應喏,魚貫著離開了宴息室。
十一娘立刻站了起來:“雁容,喬姨娘怎麼會變成這個樣了?”
繡櫞抱著喬蓮房失聲痛哭起來:“姨娘,姨娘,您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喬蓮房有些茫然的眸子漸漸有了一絲光亮。
“繡櫞?”她猶豫地把手搭在了伏在她膝頭哭泣的繡櫞肩上。
繡櫞抬起滿是淚水的臉,攥了喬蓮房的手:“姨娘,是我。是繡櫞啊!”
溫暖的手心,熟悉的面孔……好一會,喬蓮房的眼淚滾落下來。
“繡櫞。”她緊緊地回握著繡櫞的手,“繡櫞……”
“……師傅們也不打,也不罵,就讓人站在屋簷下。”雁容低聲道,“不給飯吃,不給水喝,也不讓上淨房,更別提睡覺。”她說著,臉上露出不忍,“幾天下來,就是鐵打的人也熬不住。”
十一娘沉默良久,吩咐琥珀:“讓繡櫞好好地照顧她!”
晚上把這件事告訴徐令宜:“……很吃了些苦頭!”
“如果吃了苦頭能知道改正,那也不枉她吃了這些苦頭。”徐令宜道,“就怕好了傷疤忘了痛,白吃了這些苦頭。”
十一娘微微點頭。
繡櫞把玉簪花露滴在清水裡,幫喬蓮房清了頭髮,然後扶她到炕上坐下,火盆移過去幫她烘著頭髮。
“夫人沒有減我們的吃穿用度,還和以前一樣。”她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細細地講給喬蓮房聽,“現在夫人面前最得寵的是楊姨娘,她常幫著夫人的喜鋪畫花樣子。原來常在夫人跟前行走的文姨娘反而很少在夫人跟前露面了,一心一意只幫大小姐置辦嫁妝。秦姨娘還和從前一樣,文姨娘幹什麼她就幹什麼,每天在屋裡燒香拜佛,弄得整個院子香菸嫋嫋的,鬧得侯爺很不喜歡,到了她的日子連她的院門都不願意進。”她目露困惑,“從前秦姨娘還有些顧忌,侯爺去的時候會里裡外外地打掃一遍,灑些花露什麼的。這段日子卻一副肆無忌憚的樣子。”說著,她抖弄頭髮的手頓了頓,“我聽小丫鬟們私下說,秦姨娘好像又拜在了什麼菩薩面前。我就想不通。您說,拜菩薩不是為了籠絡侯爺的心嗎?她卻因此把侯爺推出了門,那為什麼還要拜菩薩啊?”
屋子裡靜悄悄的,只有銀霜炭燃燒時偶爾發出來的“劈叭”之聲。
繡櫞低頭,只見喬蓮房雙目緊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沉沉睡去。
她輕輕地幫喬蓮房搭上了一床薄被。
三百九十八
屋子裡靜悄悄的,遠處傳來陣陣更敲聲。
楊氏窸窸窣窣的翻了一個身。
喬蓮房那呆滯的目光在她眼前晃個不停。
睡在床踏腳上的楊媽媽聽著不由在心底嘆了口氣。
“姨娘,要不要我幫您倒杯熱茶?”她披衣坐了起來。
反正是睡不著。
楊氏想了想,輕輕地“嗯”了一聲。
楊媽媽倒了茶來,順手把原放在臨窗炕桌上的羊角宮燈也移了過來。
楊氏靠在床頭,端著茶盅發怔。
楊媽媽掖了掖衣襟,坐在了床邊:“姨娘,您在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楊氏粉飾太平般地應了一句,低頭啜了幾口。再抬頭時卻忍不住道:“媽媽,你說,送喬姨娘去大覺寺,到底是夫人的意思呢?還是侯爺的意思?”
楊媽媽不解:“誰的意思還不是一樣。喬姨娘終歸還是送到了大覺寺去了!”
“那怎麼能一樣?”楊氏輕輕搖了搖頭,聲如蚊蚋,“如果是夫人的意思,侯爺到底念著舊情;如果是侯爺的意思……”她表情顯得有些驚疑不定,握著茶盅的指節隱隱發白。
楊媽媽卻聽得不大清楚,笑道:“姨娘這是在說誰呢?”
“沒說誰,沒說誰。”楊氏神色一斂,笑著將茶盅遞給了楊媽媽,“時候不早了,歇了吧!明天一早還要去給夫人問安!”說完,已躺了下去。
楊媽媽望著手中幾乎沒有喝的茶盅,滿臉困惑地將燈移出了羅帳。
秋紅也睡不著,在床踏腳上翻來覆去的。
文姨娘打著吹欠:“你要是睡不著,就捲了鋪蓋到宴息室臨窗的大炕上去睡去──東邊是火牆,一樣不冷。免得吵我的睡覺。”
秋紅聽文姨娘語氣溫和,嬉皮笑臉地道:“姨娘還不是和我一樣睡不著?”
文姨娘沒有做聲。
秋紅就道:“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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