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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侍、宮女齊齊應“是”,魚貫著退了下去,芳姐兒的眼淚就象雨珠似地落了下來。
“舅母,我找您來,就是想和您說說話。”
十一娘忙掏了帕子給她擦眼淚:“那你別哭。你如今還在月子裡頭呢!”
芳姐兒點了點頭,接過帕子擦著眼角:“我也知道,就是忍不住。”
“那就大哭一場好了!”十一娘就幫她掖了掖被子,“只是要記得,哭過了這一場,以後再也不要哭了。”
芳姐兒微怔,然後眼角一紅,撲到十一孃的懷裡,伏在她肩頭低聲哭了起來。
十一娘身子微僵。
她兩世為人,還是第一次有人以這種親暱而又信任的姿勢依賴著她。
良久,她的身體才漸漸松馳下來,手輕輕地拍著芳姐兒的背,像哄孩子似地安慰著她。
四百零九
哭聲漸漸變成了抽泣。
芳姐兒羞赧地抬頭:“舅母……”
“好些了吧!”十一娘望著她,眸子裡滿是笑意。
芳姐兒點頭,眉宇間舒展了不少。她用帕子抹著眼角:“娘每次來都強顏歡笑……我心裡也苦悶……”
可身份地位卻讓她不能隨意傾吐。
十一娘理解地點了點頭。
芳姐兒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生下女兒,皇上的失望,皇后的憐惜,太子的安慰……甚至父親告訴她周家想送故交之女進宮固寵,母親暗示她安排體己的美婢給太子侍寢,都在她的預料之中,也是眼前最為妥貼的做法。她只是有一口氣在心裡無法排除又沒地方排除。
想來想去,她想到了十一娘。那個在縱是件粗棉布小襖也要用五彩絲線盤了蝙蝠做釦子的女子……
她果真沒有讓自己失望。
沒有虛偽的應酬,沒有客套的敷衍,告訴自己“那就大哭一場好了,只是要記得,哭過了這一場,以後再也不要哭了”。
就像母親的,不管自己做的是否正確,不管這件事是否合時宜,嚴厲總在縱容之後。
那一刻,再無顧忌,她遵從心底的願意,大哭了一場。
哭過,那口氣也就消了。氣消了,也就該面前現實了。
有些話,也就不需要說了。
十一娘看在眼裡。
芳姐兒出身公主府,又是個百伶百俐的,見她欲言又止,十一娘知道她已經恢復了冷靜與理智,也把剛才發生的事拋到腦後,和她拉起了家常:“小郡主呢?跟乳嬤嬤在一起嗎?可惜我身體不適,沒能參加郡主的洗三禮。不知道小郡主長得像誰多一些?”
沒有好奇,沒有驚訝,沒有沉默,而是沐如春風地給了芳姐兒一個臺階下。
芳姐兒有些吃驚,卻又覺得十一孃的反應在情理之中。
那樣蘭心惠質的女子,本就不應該是尋常的女子。
她露出甜甜的笑容:“小郡主長得像我,由乳嬤嬤帶著,每天下午都會抱過來給我看看。”說著,叫了一個宮女進來,“去看看小郡主醒了沒有。讓乳嬤嬤抱過來給永平侯夫人看看。”
宮女應聲而去。
十一娘忙道:“可別吵了小郡主的瞌睡!”
“她天天睡。”芳姐兒一直笑到了心裡,“也無所謂吵醒不吵醒的。”然後和她說起小郡的手怎麼小,頭髮怎麼黑,看人的時候眼睛怎樣亮,越說越高興。抱了小郡主出來給十一娘看不說,還和十一娘聊到了酉時才放了十一娘出宮。
徐令宜早在承光門前等,見她出來,急步上前:“你還好吧!”
十一娘臉色有些蒼白,急步出了神武門就吐了起來。
有認識徐令宜的忙端了熱茶過來,十一娘喝了兩口茶,感覺好些了,忙示意琥珀快些回家。
徐令宜給了那守衛一張名帖,也坐了轎子回了荷花裡。
一回到家十一娘就躺下了,什麼也沒有吃就睡了。
徐令宜見她很疲憊,也不吵她,只吩咐琥珀幾個準備宵夜。誰知道十一娘一覺睡到了天亮,醒來覺得餓,吃了些白粥,又吐得一塌糊塗。
“怎麼又和從前一樣了。”徐令宜很擔心。
“沒事!”十一娘安撫他,“可能是太累了。休息兩天就好了。”
結果休息了兩天也沒有什麼改善,把太夫人也給驚動了,只嗔怪徐令宜:“太子妃年紀輕不懂事,你也跟著胡鬧,怎麼能讓她進宮去。”
徐令宜只好站在一旁訕訕然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