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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聽見十一娘翻身。
然後十一娘又翻了個身。
他睜開眼睛,看見十一娘翻身。
徐令宜忍不住開口:“默言。這件事,原是我的意思……”
對,的確是徐令宜的意思。可二夫人提出讓項家的二小姐和徐嗣諭訂親,徐家難道就不能提出異議?
“侯爺也說,不能娶個性子要強的進門。”十一孃的聲音有些無力,“我想仔細看看項家的三位小姐!”
“嫡長女是肯定不能行的……”徐令宜還想勸阻十一娘。
“不是還有二小姐和三小姐嗎?”十一孃的輕輕地道,聲音裡卻透著淡淡的堅持。
徐令宜眉頭微皺,沒有做聲。
十一娘翻過身去,背對著徐令宜。
徐令宜沉默良久,長長地嘆了口氣,輕輕把十一娘摟入懷中:“默言……”
十一娘沒有轉身。
遠遠傳來的更鼓聲中,隱隱有燭花的爆破的聲音。
……
而位於徐府東南角的項府,項大人和項太太此刻卻怒目相對。
二百八十五
聽著漸漸隱去的更鼓聲。項大人嘆了口氣:“這件事我已經答應了怡真。”他眉宇露出幾份疲憊,“等那邊先頭永平侯夫人的除服禮後我們兩家就交換庚貼……”
項太太氣得滿臉通紅,胸脯起伏不停。
她望著態度堅決的丈夫,猛地衝到門邊,大聲喊了自己的貼身媽媽:“……讓小廝備車,你讓三位小姐準備好行李,我們這就去舅老爺家去。”
項大人趕過來拉住了妻子的胳膊:“蓉娘,你別這樣!說起來,諭哥那孩子也不錯……”
“虧你說的出口!”項太太聽著急得眼睛都紅了,“一個丫鬟生的,也叫做還不錯?”
“蓉娘,”項大人聽著臉色一沉,“英雄不問出身。選婿當先才,你不要盯著腳尖子過日子!”
“是啊,先婿當選才。”項太太語帶譏嘲,“不知道永平侯爺的那位二少爺是中了狀元還是中了探花?我怎麼看不出來有什麼才學。”
那邊貼身的媽媽見了朝著廳堂服侍的小丫鬟使了一個眼色,屋子裡的人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那位貼身的媽媽還貼心地帶上了廳堂的大門。
“他從小在怡真的身邊長大,為人怎樣,怡真難道還不知道嗎?”項大人勸著項太太,“何況怡真如今孤身一個。柔訥過去了,也可以和姑姑做個伴……”
“怡真,怡真,你就想著怡真!”項太太勃然大怒,“可曾想過柔訥。她可是我們的女兒。又乖巧,又懂事……”說著,潸然淚下,“你就忍心讓她去給那個丫鬟出身的秦姨娘端茶下跪。何況永平侯的繼室不過大她兩歲。那可是她正經的婆婆。說不定我們柔訥走不動了,永平侯夫人還精神百倍。人家做媳婦的總有熬出頭的一天,我們家柔訥要是真嫁過去,可什麼時候是個頭啊!難道要她一輩子在婆婆面前立規矩不成?”她拉著項大人的衣袖,抬起著滿是淚水的臉望著項大人,“老爺,不是我不顧著大姑奶奶。我也知道,當初大伯是想把五弟送過來的,是公公看著你在家處境艱難,不顧你的年紀把你要了過來,你跟著公公讀書寫字,才有了今天。別說是老爺,就是我這個做媳婦的,也一輩子感激公公。怡真嫁的時候,說的是隻有三十六抬嫁妝,可母親陪嫁的六千畝良田、一座油坊、家裡的藏書可全給了她,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是念著她是公公的親骨肉,聲也沒吭的。可到了今時今日,她不僅沒有一絲感激,還要把我的女兒做人情。老爺。你不如給我三尺白綾算了。要我同意這門親事,是萬萬不能的!”說完,放聲大哭起來。
“蓉娘,蓉娘……”妻子的一番話讓項大人也眼角微溼。
他生母早逝,生父又娶。繼母生了兒子,就看前頭生的不順眼。吃不飽、穿不暖不說,藉口找不到好先生,到了十歲還沒有給他啟蒙。伯父膝下空虛要過繼個兒子,原來看中了剛滿週歲的五弟,後來見他日子不好過,不顧伯母的反對,把已經十二歲的他接了回去。又怕他顏面上過不去,親自在家裡給他啟蒙,手把手地教他寫字……過了兩年,見他有了些底子,這才請了先生在家裡坐館。為這件事,後來成了母親的一塊心病,到死都耿耿於懷。所以父親死的時候,他當著父親的面立誓,只要他有一口飯吃,就先讓自己的這個妹妹。
時至今日。他不僅中舉做了四品的官員,還繼承了父親從輩祖那裡得來的祖產。而本家的那些兄弟,明爭暗鬥,你死我活,最後只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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