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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是你了,就是我,聽說的時候都氣得直髮抖。”林大波奶聽了笑道,“還後悔自己在你面前提了這門親事。後來知道是誤會,就急著來向你解釋。”她說著,嘆了口氣,“我們不是旁人,我就跟你說實話吧。要講其他的,我們家仲然一點也不差。不提我們邵家前朝就是滄州望族,就仲然的人品、學識、相貌,不是我自誇,那也是少有的。何況他祖父曾任廣西副總兵,家中也有些資產。只因他是家中長子,以後要留在滄州守業。就憑這一點,他就是千好萬好,只怕太夫人也不會答應。所以我幼弟來跟我說的時候,我也不是十分的熱忱。但我幼弟再三央求,仲然知道了,也只是滿臉通紅地低著頭不說話。我這才來探你的口氣。”
她停下腳步,認真地望著十一娘。
“後來我聽你的口氣,知道你不十分願意。加上想到我們慧姐兒遠嫁自己的傷心……回去後就跟他們說,你們家直言拒絕了這門親事。當時我幼弟聽了還央我再出面說說。仲然知道了卻跟我說,這件事不要再提了。我以為仲然是面子薄,知道被拒絕後心裡不舒服。所以沒有多問。後來你一說扇面的事……”林大波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就覺得是兩個混小子失了方寸,託慧姐兒私下遞東西。所以板了臉一直追問我幼弟,為什麼要託我給仲然說媒?仲然的父親知道不知道這件事?結果我幼弟說,曾經寫信回去提過,仲然的父親說讓我幫著做主。至於為什麼想說貞姐兒……”她語氣一頓,“我把家父搬出來,幼弟才告訴我,說是因為他們曾經見過貞姐兒一面!”她一面說,一面仔細地觀察著十一孃的神色。
十一娘就故意露出幾分驚訝來。
林大波奶卻想到今天的及笄禮……她本想找個機會和十一娘一起到太夫人面前去說的,可一看今天這情景,她立刻改變了主意,覺得這門親事如果能得到十一孃的同意,只怕會更有把握些。
“這件事,都怪我太大意了。”林大波奶臉色微紅,“我幼弟也只比仲然大上五、六歲,加之仲然是我侄子,心裡總把他們當孩子似的,不免有些縱容他們。他們偶爾到後花園逛逛,也就沒有攔。
也合該是有這緣分。
我幼弟說,有一次他和仲然準備去花園裡走走,結果看見慧姐兒和幫小姐在旁邊的亭子裡玩耍。幾個女孩子嘻嘻哈哈的,有的在花園裡摘花,有的在放風箏,還有坐在亭子裡閒話,只有個穿著月白色衣裳的,在指揮丫鬟給她們沏茶。當時仲然就有些失禮地對我幼弟說,這姑娘十分賢淑。我幼弟這才起了心。“
林大波奶說著,感慨道,“仲然見我幼弟竹筒倒豆子似的什麼都說了。他這才跟我說實話。說,想著我們兩家交好,自己也算品行端方,我去說,你們家多半會答應。後來聽說被拒婚了,心中雖然不甘,但仔細一想,你們家或是覺得他無所建樹,不是乘龍快婿;或是心疼女兒,不願意她遠嫁……如果我再三來求,你們家不免有些奇怪。要是再傳出他曾經見過貞姐兒的話來,只會壞了貞姐兒的名聲。所以我說你們家不同意,他也就沒再做聲……我想著他能替貞姐兒考慮到這些,也是個有心的了。又無巧不成書地鬧出這樣的曲折來,也算是緣分。這才又拉了你重提這門親事。”
十一娘卻聽出些音來,沉吟道:“邵公子,知道貞姐兒是庶出的嗎?”
林大波奶尷尬地道:“貞姐兒的身份,就是我幼弟幫著查出來的!”
這樣說來,扇面的事之前,邵仲然就知道親事做罷了,所以才會悵然地望了正屋一眼!
十一娘不由道:“這件事我做不了主,還是等侯爺回來了再說?”語氣一緩,還帶著幾份商量的味道。
林大波奶聽著落下心來。
既然能商量,那就有迴旋的餘地。
她笑道:“那我們就等侯爺回來了再說!”
十一娘笑著點頭,送林大波奶到垂花門前。
有小丫鬟衝進來,看見十一娘忙曲膝半蹲了下去:“夫人,侯爺回來了!”
三百二十八
十一娘聽了有些意外。
她算計著,徐令宜此去章丘,事情辦得順當也得個十來天。他縱然能想辦法趕回來,那也是晚上的事了,卻沒有想到他下午就到了。
林大波奶則是喜出望外:“說曹操,曹操就到。這可真是巧!”又笑著攜了十一孃的手:“那我就等你的好訊息了!”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垂花門外一片聲響。
兩人不約而同朝門外望去。
只見穿了件半舊不新靚藍色粗布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