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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來,除了季庭媳婦,其他人都去了!”
“嗯!”另一個應道,“起頭的就是管庫房的於媽媽。”
“真的!”先前說話的語氣裡充滿了驚訝,“她不是一向眼高於頂的嗎?怎麼這次竟然主動邀了大家去給四夫人祝壽?”
“她不是眼高於頂,她是看著菜下飯。”另一個笑道,“如今四夫人懷了身孕,又明正順言地把陶媽媽送到了田莊裡,她哪還敢在四夫人面前眼高於低。”說到這裡,讚了一聲,“這府裡上上下下的大丫鬟、小媳婦、管事的媽媽,我最佩服的就季庭的媳婦了。當年大家一窩蜂地往二夫人身邊湊,有人就跟季庭的媳婦出主意,讓她抓住二夫人喜歡花花草草的機會想辦法幫季庭謀個管事之職,她不急不燥,說季庭只會種花,別的,就是讓他幹也幹不好。結果從頭到尾沒吭一聲。後來故去的四夫人當家,大家又都往故去的四夫人身邊湊。她也是不卑不亢的,該做什麼做什麼……”
好像有一千隻蜜蜂在耳邊嗡嗡的飛,徐嗣諄的注意力沒有辦法集中,兩個婦人後來說了些什麼,他全然不記得。
“茶香姐姐!”他拉了茶香的手,“她們說的都是真的嗎?”
茶香是太夫人身邊的二等丫鬟,太夫人特意調了來服侍徐嗣諄的。聽徐嗣諄這麼問,她忙道:“哪有這回事。四少爺不要聽她們胡說。不是說了嗎?是陶成摔了腿,陶媽媽要去照顧他一些時日……”
“不對!”茶香的回答太過流利,讓徐嗣諄本能地感覺到有些浮華,不夠踏實,“有一年冬天陶成掉到河裡差點淹死,陶媽媽在屋裡把他大罵了一頓,可也沒說去照顧他……”他目光中全是不解,“為什麼這次就要去照顧陶成呢?”
茶香一怔,道:“我們在府裡當差,就是府上的人了,哪能因家裡的事耽擱了府裡的事。如今四夫人看在陶媽媽曾經服侍過故去四夫人的份上,待她特別優待,準了她回去看兒子……”
徐嗣諄聽了蹙眉:“娘在的時候,待陶媽媽也很好。還讓我喊陶媽媽做‘媽媽’……”
茶香沒想到平時很好說話的徐嗣諄揪著這個話題不放。沒等徐嗣諄的話說完,已笑道:“所以四夫人也特別的敬重陶媽媽。”又怕他再問些自己答不出來的話來,忙轉移了話題,“四少爺,我們還是快些回碧漪閘吧?五少爺還在那邊等著呢這四月間的天氣,太陽落山寒氣就起來了,你身上只穿了件夾襖,斗篷還放在四夫人那裡呢!”
徐嗣諄不為所動,再仔細傾聽,外面只有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哪裡還聽得到別的什麼聲音。
他有些失望,收撿收撿,慢吞吞和茶香去了碧漪閘。
涼亭空空如也,只留下了猩猩紅的坐墊和滿石桌的狼籍,徐嗣誡身邊服侍的早不見了蹤影,原來無人的空地卻被丫鬟、媳婦、婆子們團團圍住,隨著五彩的蹴鞠高高拋起,不時傳來喝彩的聲音,比剛才不知道要熱鬧多少。
徐嗣諄訝然。
茶香已看到一個高挑的人影。
“四少爺,是五爺。”她眉眼間滿是歡快,“是五爺在蹴鞠!”
拉著他的手就往人群裡擠。
大家看見是他們主僕,主動讓出一條道來。
徐嗣諄就看見徐令寬一個“佛頂珠”,用頭把蹴鞠高高地頂了起來,再看徐嗣誡,正目瞪口呆地望著徐令寬,滿臉震驚。
徐令寬聽到動靜,眼角瞥過去,見是徐嗣諄,一個“旱地拾魚”,把蹴鞠拋到了半空中,朝著徐嗣諄招手:“來,我告訴你玩。”
如果是平時,徐嗣諄早就高高興興地跑了過去,可這次,他心裡還惦記著剛才聽到的閒話,猶豫了片刻才走了過去。
徐令寬伸手輕輕一勾,就把從半空落下的蹴鞠接在了手裡。
“怎麼了?”他彎腰笑望著徐嗣諄,“今天好像有點不高興的樣子?”
“沒有!”對著大人說謊,徐嗣諄很不自在,“我今天有點累!”
徐令寬可不敢勉強他,笑著將蹴鞠拋給了一旁的小廝:“那就早點回去歇了吧!明天五叔再帶你玩。”
徐嗣諄勉強地笑著應了一聲,拉著徐嗣誡往十一娘屋裡去。
圍觀的自然都散了。
徐嗣誡猶回味著剛才所看見的:“四哥,我們明天還玩蹴鞠吧?五叔可厲害了。你剛才不在,我看見他手肘一拐,蹴鞠就高高地飛到了半空中……”
徐嗣諄心不在焉地應著,和徐嗣誡進了院子。
那些管事的媽媽正三三兩兩從正屋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