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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是個本份人,斷然做不出這種事來。我們四爺呢,又是個心高氣傲的,要是看上哪家小姐還有可能……”她半是打趣半是哄他,“那就只能是五爺了。”
望著她帶著幾份調侃的笑容,徐令宜突然想到了喬蓮房。
不知道為什麼,他臉一紅,不自覺地解釋起來。
“……當時喝得微薰,又在自己家裡,也沒多注意……後來聽見有女人在廳堂說話,好像是裙子勾破了,有小丫鬟領人到這邊來換裙子……當時只想著既然能到這小院來,自然是通家之好。人已經進了屋子,丫鬟又走了,我再出聲,只怕別人下不了臺……就匆匆躲到了屏風後面,想等她換了裙子出去,自然也就水過無痕了……誰知道喬姨娘突然驚呼一聲……我只好隔著屏風自報了家門,外面卻突然有腳步聲傳來。我心中一急,也沒細聽,就喝斥了一聲,想把來人嚇走……後來的事,你也知道到了……”
一百九十二
十一娘愕然。
她沒有想到徐令宜會跟她說這些。
又想到第一次見面時他的冷峻和現在紅著臉喃喃低語的樣子,不覺莞爾。
徐令宜見妻子嫣然一笑,臉上有些掛不住,微慍道:“我說的是真的。事後也問喬姨娘為何尖叫,喬姨娘說是突然發現屏風後面有人……完全是一場誤會。”
十一娘把他的變化看得分明,心中暗叫不好,忙道:“侯爺是什麼人?平南蠻,徵西北,堂堂男子漢大丈夫,何須對一個婦人扯謊!”
這高帽子戴得有講究。
徐令宜明明知道,心裡卻不由自主地愉悅起來。再聯想到自己不明不白地抱了一個孩子回來,一句話也沒有向十一娘解釋,十一娘卻從未懷疑過自己,心裡突然就有了一種踏實的感覺。話也就毫無忌諱地說了出來:“看起來,這件事是小五的錯。可認真說起來,卻是我的錯。”他聲音就有了幾分沮喪,“那幾年我在外征戰,家裡的事管的少。等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了……我看著心裡就不舒服,對他自然沒有好言語。他也看著我害怕,有事沒事都遠遠地躲著。出了事別說是找我商量了,第一個就想著怎樣把我瞞過去……”他倚在大迎枕上長透了一口氣,目光有些茫然地望著承塵,“說起來,我小時候也不是個安份的。可二哥那時待我,卻從來都是溫言細語,有商有量的。我們兄弟有事,二哥也是不遺餘力……我對小五呢,不是打就是罵的。出了事他自然不敢跟我說。也不怪他走到今天。說起來,我,我不及二哥良多。”話到最後,已無限悵然。
有個死去的人做標準,活著的人很難逾越。
十一娘有些同情地望著徐令宜。
“現在開始改變也不晚啊!”她的聲音出乎自己意外的柔和,“何況五爺今年才十九歲,您以後賦閒在家,多的是時間。”
徐令宜凝眸注視著十一娘。
她的神態安祥,笑容恬靜,望著他的目光真誠,又帶著幾份包容。
他的心緒驟然變得十分平靜、安寧起來。
“希望他受了這樣的教訓能變得懂事些吧!”徐令宜長嘆一口氣。
十一娘想起一樁事來:“可查出來是什麼人想買孩子?”
徐令宜搖頭:“暫時還沒有什麼訊息。”
兩人正說著,有小廝進來稟道:“侯爺,弓弦衚衕的大舅爺來了!”
徐令宜神色一正,吩咐小廝:“請大舅爺進來!”然後起身下炕。
十一孃親自打簾送他出了門,然後叫了琥珀來:“你去半月泮看看。小孩子,不懂那麼多。給他吃給他喝他就會親近你。你拿些糕點過去,讓冬青好好哄著鳳卿吃些東西。侯爺說了,過兩天就把人送走。讓她辛苦這兩天。”
琥珀應喏著退了下去。
有小丫鬟進來道:“夫人,侯爺讓您去廳堂。”
十一娘到鏡臺前整了整鬢角、衣襟,然後去了廳堂。
徐令宜和羅振興一左一右地坐在黑漆四方桌的兩邊,桌上還壘了幾個送禮用的、貼了福字的紙匣子。看見十一娘進來,羅振興起身喊了聲“十一妹”。
十一娘忙上前行了禮。
徐令宜指了自己下首的太師椅:“也沒有外人,大家坐下來說話吧!”
十一娘恭聲應“是”,坐了下來,有小丫鬟上了茶,然後躡手躡腳地退了下去。
徐令宜這才道:“振興這次來,是幫著朱公子送年節禮的。”
朱公子送年節禮……朱安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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