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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越有利──十一娘肯定要拉攏她們這些生過孩子的姨娘,她們的日子只會更好過。
文姨娘把十一孃的話一五一十地全告訴了秋紅:“……她是正妻,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要是坐著她的位置,和她一樣想得通透──反正這個家是我的,得失之間好比做生意。今天賠了,明天再賺回來。算起帳總是賺的時候多,賠的時候少就成了。想當初,沒有羅元娘,我們那些生意能做得成嗎?侯爺知道了又如何?還不是維護著羅元娘,把我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覺得是我攪得家宅不寧。也不想想,我就是那下迷魂湯的,也要她羅元娘心甘情願地喝下去才能成局。出了事,還不是我背了這黑鍋。說到底,不過是因為羅元娘是妻,我是妾罷了。我一心一意向著徐家,只怕早就喝西北風去了!”
秋紅聽了遲疑道:“那,那我們怎麼辦?以前有羅元娘撐著,現在羅元娘不在了……侯爺可發了話,徐家沒有親戚做生意,要是有人說是徐家的親戚找到內務府,全是冒充的官眷,直接入獄,不用跟他說什麼。今年這麼大的雪,做棉花生意肯定是一本萬利。最少能嫌個十七、八萬兩銀子。三夫人是個眼孔小的,有賊心沒賊膽。五夫人指甲太深,一分錢不投,竟然要四、六開帳……沒有了羅元娘這層關係,我們只能看著煮熟的鴨子就這樣飛了!”
“誰說不是!”文姨娘望著漫開的雪花,“我看著這天上下的不是雪,全是銀子。偏偏我們沒本事把這銀子撈到自己手裡。你不知道,我一想就覺得心痛肉痛的,覺都睡不著。”
說話間,秋紅已給文姨娘上了熱茶:“照您這口氣,我們這位新進門的四夫人要做那賢良淑德的好人了?”
“她做不做好人我不管。”文姨娘皺了眉,“要是這次三奶奶進京不能見到她,文家每年上奉給我們的二十萬兩銀子只怕到時候沒那麼順利地拿到手。這才是大問題。”
“不會吧!”秋紅猶豫道,“說起來,您為文家可做了不少事。要不是有您,文家的米哪能那麼順利地換成鹽引?而且還是一比一的兌換,滿大周文家可是頭一份。您為他們賺了多少錢啊!”
“所以才每年給我二十萬兩銀子的紅利啊!”文姨娘無奈地嘆氣,“你以為真有天下掉餡餅的事?”說著,她撫了額頭,“真是件頭痛的事。”
“大不了不要這二十萬兩銀子。”秋紅道,“我就不信,他們就沒有用得上我們的時候!”
“你知道什麼。”文姨娘苦笑,“託我們辦的事我們沒辦成,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我在徐家不像以前那樣有說話權了。一個沒有說話權的人,對文家來說等同於棄子。你爹原是我的奶兄,你又是從小在我跟前長大的,我把你從沒有看外,事事都不瞞你。我就實話對你說吧。文三奶奶早幾年就在家裡的姑娘裡挑了兩、三個養在身邊,為的就是這一天,我年老色衰在侯爺面前沒了體面的時候送進來。你還以為文家非我不可?這也是我為什麼一定得想辦法讓文三奶奶見見十一孃的原因。我怕她多心,以為我擋著她不讓她往裡送人。到時候文家真有什麼事,我就是那千古的罪人。這名聲,我可擔不起!”
秋紅傻了眼。
文姨娘看著她自嘲地笑了笑:“別人家都知道揚州文家送了嫡女到永平侯府做妾,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地裡羨慕,不知道有多少人也想走這條路。只是侯爺這人,不相熟的一律不走動,又不出入秦樓楚館,家裡也沒有年輕貌美的小妾,大家摸不清楚他的脾氣;羅元娘為子嗣的事鬧心,怕外面的人養不家,生出兒子來壞了她的事,只在貼身的丫鬟裡給侯爺找通房,遇到這種事一律裝做聽不懂的。所以才沒有人肆無忌憚的拉關係。要不然,文氏哪裡捨得每年分我二十萬兩子!
說起來,我最佩服祖父。要不是他老人家,文家又怎能有今日!
當年徐家不過是個皇子的外家,當今皇上別說皇位,就是與儲君之位都相隔千里,誰也沒有料到會由皇上繼承大統?誰又會料到有一天徐家大姑奶奶會做了皇后娘娘?還生了大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而徐家要不是元月裡死了二爺,開春羅元娘又小產了,老太爺也不會鬱火攻心病倒了。要不是老太爺病入膏肓了,徐家也不會急著給侯爺納妾、給通房停藥了。要不是時間倉促,文家就是把我送來,估計也輪不到我進門。有時候想想,這都是命,半點不由人!“聲音裡有濃濃的悵然。
秋紅是在徐府長大的,這些隱隱都聽說過,現在文姨娘直言不諱地告訴她,她反而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半晌才訥訥地道:“我們再找找機會吧!說不定過幾天就有了轉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