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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給她們行禮,“這兩天大波奶心情不好。”又忙端了錦杌過來,“大舅奶奶、四舅奶奶、姨夫人,大姑奶奶,您們請坐。”
四人坐下,銀瓶和金蓮沏了茶過來。
大波奶就問起銀瓶、金蓮十孃的起居來。
“……雖然依舊一日三餐,卻比平日吃得少。更不愛說話了。常常一個人一坐就是一天。”
能吃東西就不算很糟糕!
十一娘微微嘆了口氣。
一時間大家無語,默默地喝著茶。
姜夫人就苦笑一聲,道:“讓兩位舅奶奶、姨夫人見笑了。家門不幸。我琅弟還未入殮,想分一杯羹的人都坐不住了。”一副想和她們說說的架勢。
大波奶也的確關心十娘,見姜夫人有了這口氣,也不迴避,徑直問道:“那些都是什麼人?都說了些什麼?”
姜夫人見羅家的人搭了腔,鬆了口氣。
“我曾曾祖父那一代就是單傳了。到了琅弟這一代,都是出了五服的旁枝。平日裡沒少得家父的救濟。哪知道琅弟出了事,竟然沒一個人關心誰是那行兇之人?琅弟死得冤不冤?只知道爭先恐後地跳出來稱自己那房和我們最親,要爹爹從中挑選過繼之人,早日奏請禮部呈報聖上為緊。”說著,她目如利箭,“順天府抓的是什麼人?是任昆的貼身小廝。他一個賤民,怎麼就有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殺了茂國公府的世子爺。不是那任昆指使的,就是替那任昆頂罪。不管是哪樣,罪魁禍首卻是任昆,我又怎能讓他逍遙法外?”
她咬牙切齒的,“那些人卻利慾薰心,說什麼順天府都定了案,只等秋後處決就是了。有什麼好查的。我這樣無中生有,完全是怕以後茂國公府的世子不是自己的胞弟,得不到孃家的好處……”
話說到這裡,她眼圈一紅。“偏偏爹爹又是個耳根軟的。聽那些人的慫恿,生怕王家因斷嗣丟了爵位。同意從那幾家裡選一個過繼過來。要不是那幾家也各有打算。只怕承嗣的奏子早就報到禮部去了。”
她就望著十一娘擦起眼淚來,“只可憐我弟媳,要受這樣的磨難……”
十一娘卻聽出點味道來。
她朝大波奶和四奶奶望去。
大波奶正陪著姜夫人抹著眼淚。
四奶奶卻朝她望來。
兩人的目光就在空中打了個轉。
四奶奶朝著十一娘微微頜首,輕聲對姜夫人道:“聽大姑奶奶的意思,國公爺是想從旁枝那邊過繼一個兒子過來?”
二百三十五
姜夫人聽著就用帕子掩著眼角抽泣了數聲,道:“這哪裡是我爹的意思。全是那些人的主張。說實話,我是不主張現在承嗣的。總要把殺琅弟的行兇人找出來才能說這個事吧?要不然,豈不是讓人笑話。還好父親聽了我的勸……所以那些人才氣勢洶洶的來找我理論。”說著,她望了十一娘一眼,“說起來,我是嫁出去了的女兒。管得住一時,管不住一世。爹爹現在聽我的,全是因為心痛琅弟的死。可爹爹除了是父親,還是王家的子孫。大義面前,不敢徇私。這承嗣的事,遲遲早早是要辦的。好在我們家與別人家不同,還有個爵位在身。承嗣無爵,與無嗣又何區別?承爵是皇上的恩典,讓誰來承襲,卻是王家自己的事。還好家裡的事有我。要不然,這些旁枝的親戚早就鬧翻天了。”
十一娘覺得姜夫人這話聽著十分的刺耳。
她分明是在告訴自己,她最在意的是誰殺了王琅,讓徐令宜幫著將任昆繩之以法。要不然,到時候茂國公要是依了王家的那些旁枝親戚的意思過繼一個兒子到了名下她是不會管的。這樣一來,十娘成了寡嫂,王家的產業不僅與她無關,而且還要看未來小叔子和弟媳的臉色過日子。
言談間對剛剛守寡的弟媳沒有一點點的同情憐憫之意,反而以此要挾連襟出手相助。
不僅薄情寡義,而且自私自利。
枉費她來的時候徐令宜還讓她見見姜夫人,看王家有什麼為難的事能幫得上忙,不妨幫一幫。又想她誇大自己的實力──如果事情真如她所說,她能掌握住王家承嗣的權利,那些旁枝又怎敢對她肆無忌憚地叫囂……十一娘要真是個沒有什麼社會閱歷的小姑娘,十之八、九會被她的話裡透露出來的意思嚇著。
十一娘不由在心裡冷冷地笑了笑。
這個人根本不值得一交,更別說是把十孃的未來託付與她了。
看來,這件事得和徐令宜好好商量商量才是。
十一娘低頭啜了一口茶,避開了姜夫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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