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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地睃了那對牌一眼。
不過兩指寬,兩寸長,掛著大紅盛方絡子那頭雕著個貔貅頭,下面用肅書寫著“永平侯府丁”四個字。
甲乙丙丁……不知道寫有甲字的對牌有多少的許可權。
她恭敬地接了對牌。
一百四十六
雖然說太夫人把接待林夫人的事交給了她,但家裡畢竟還是三夫人主持中饋。十一娘從太夫人那裡出來,就去了三夫人那裡。
她正和秋綾在收拾東西:“……這個官窯梅瓶,是公中的東西,四十五兩一個,這一對就值九十兩,還有這碗,是霽紅,有錢也買不到。你把它們都記下,到時候去護國寺的廟會上買了差不多的東西回來,打碎了堆在一起,把公中的帳消了。”
公中的東西丟了要追責任,壞了要看到被損壞的東西才能消帳。
秋綾點頭,把三夫人點到的東西都記下。
小丫鬟來稟說十一娘來了,秋綾筆尖一顫,落下一酡墨來,洇了帳冊。
三夫人瞪了她一眼:“你小心點。可別抄漏了。”
秋綾忙起身應是,三夫人已急步走了出去。
聽說是為林夫人來安排酒筵的事,她一口包攬了:“這是小事,你就交給我吧!”
十一娘笑著起身向三夫人道謝,回了自己的住處,把清點好的繡品拿出來看了看,琥珀進來道:“慧姐兒的事問清楚了!”
“動作挺快的啊!”十一娘笑道讓琥珀坐到炕上說話。
琥珀半坐到了她的對面,笑道:“慧姐兒是林家長房的長孫女,林大波奶生她的時候難產,養在林夫人身邊。後來林大波奶連生了兩位小公子,林夫人怕慧姐兒沒人照顧,就把她留在了自己的身邊。偏生那慧姐兒也掙氣,從小隨著姑姑們跟著西席學識字,卻比姑姑們學的還要好。幾年下來,連《論語》都學完了,琴棋書畫也都有了些模樣,因此比家裡的小公子們在林侯爺和林夫人面前還要體面。正好內閣首輔、文淵閣大學士陳子祥家的五公子今年十五歲,長得一表人才,性情又十分的敦厚,去年剛考中了童生。林大波奶看了就想攀了這門親事。差人去打聽了一下,誰知道陳家規矩甚大。不僅晨昏定省一點也不能馬虎,就是家裡的媳婦也要和那丫鬟似的做鞋做襪,縫衣燙鬥。林大波奶捨不得女兒,就斷了這心思。誰知道林夫人卻看著陳家五公子覺得好,還說,陳家是讀書人家,講究禮儀傳世,不比公卿豪門,哪一家都不能仔細看。就請了針工局裡出來的姑姑來教慧姐兒針線。誰知道慧姐兒讀書比那男兒還行,做起女紅來卻是笨手笨腳的,換了四、五個師傅都不成。林夫人正急著,那天就遇到了您,就急急的把人送過來。”
十一娘不由想起貞姐兒來。
這慧姐兒不過比貞姐兒大一歲,林夫人和林大波奶已經開始給她相女婿了,貞姐兒的事好像根本沒有人提。她一向相信機會總是留給那些有準備的人。貞姐兒顯然不在有準備之列……不過,她好像是貞姐的母親,可以當這個家做這個主吧!
思忖間,她問琥珀:“慧姐兒的事,你是聽誰說的?”
“林大波奶的貼身媽媽和我們府上管車馬的李全媳婦可好了。兩家還是姻親呢!說林大波奶為了這件事可犯愁了,天天親自在那裡督著,有一次把慧姐兒說煩了,當著大波奶的面,就把繡花棚子丟到了地上,把林大波奶給氣的。”
十一娘不由暴汗。
不知道為什麼,就想前世自己隔壁的小男生不願意學小提琴把小提琴從十六樓給丟下去的事來……
有小丫鬟來稟:“白總管差人給夫人送珍珠來了。”
“這麼快!”十一娘讓人進來。
是個看上去七、八歲的小廝,長得白白淨淨,眉目很清秀。
他年輕雖小,舉止投足卻不亢不卑,顯得很有修養的樣子。
“白總管讓小的來回稟夫人。說,這珍珠值十六兩銀子,沒有一顆是假的。其中有五顆大小一致如果能挑出來做朵珠花之類的東西,最少可以賣個二十五、六兩銀子。銀樓的人已經把那五顆珍珠挑出來另包好了。”說話也十分清晰、有條理。
十一娘看著很喜歡,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叫小祿子。”他恭敬地道,“昨天剛進府當差。如今在白大總管身邊跑腿。夫人有什麼事,儘可吩咐。”
十一娘很意外。
沒想到,自己就這樣見到了那個叫小祿子的人……還被二夫人訓練的這樣好,自己看了也喜歡,更何況是徐令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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