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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去看看!”謹哥兒說著,跟著小廝匆匆去了外院,大約過了兩柱香的功夫,折了回來。
“九皇子找你幹什麼?”沒等兒子開口,十一娘已問。
謹哥兒撇了撇嘴:“他讓我跟皇后娘娘說說,請他和十一皇子到家裡來玩!”
“你怎麼說?”十一娘急急地道。
她擔心謹哥兒魯莽地答應了──徐令宜的身份太敏感了,邀請兩個年幼的皇子到家裡玩,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在那裡琢磨。
“我跟那小太監說,誰不知道我爹爹是有名的循規蹈矩,不合規矩的事他是絕對不會做的。他要是知道我請皇子到家裡來玩,還把我給把個半死啊!”謹哥兒道,“我明天去西山跑馬,後天去衛遜家賞雪。要是他們能偷偷溜出來,就跟我一起去,要是不行,我也沒辦法。”
好一句“不合規矩的事是絕對不做的”,十一娘笑盈盈地抱了兒子,把他好好地表揚了一番,這才道:“你這樣說,九皇子和十一皇子不會生氣吧?我看你去宮裡看花燈的時候,不如當著他們的面好好解釋解釋。”
“嗯!”謹哥兒笑著點頭,讓十一娘給他準備兩個和田玉的玩件,“他們兩個都喜歡和田玉,到時候送給他們,他們的氣也就消了。”
十一娘在庫裡給謹哥兒找合適的和田玉玩件,謹哥兒卻在外面痛痛快快地玩了兩天。在宮裡賞了花燈,又有那天一起跑馬認識的朋友在東大街臨街的酒樓訂了幾個雅間,約了謹哥兒十五去觀賞燈,到了十七,春節的最後一天,遂平公主的附馬在包了春熙樓的二樓,下了帖子請謹哥兒去玩。謹哥兒今天去這樣,明天去那家,自己當然也要回請,跟徐令宜商量,借了十一娘金魚衚衕的宅子,請了燕京四大名角唱堂會,弄了個什麼‘鸝鶯宴’。有人聽了想了更好的點子,嚷也過兩天也去他的別院做客……你來我往的,到了二月中旬還沒有消停不說,而且越演越烈,甚至有人用金箔塗在乳豬的身上做‘黃金宴’,一席花費萬金,奢侈的讓人咋舌。
七百一十一
十一娘覺得不能再這樣放任謹哥兒,是該和他好好談談了。
聲色犬馬,很多成年人都沒有辦法抵禦,更何況一個十三歲的孩子?
她去了清呤居。
院子裡靜悄悄的,阿金正在東廂房指揮幾個新進的小丫鬟做著針線活,聽說十一娘來了,她丟下幾個小丫鬟就快步出了屋。
“謹哥兒還沒有回來嗎?”十一娘望著一點點暗下去天色,眉宇間浮現出些許的擔憂。
“還沒有!”阿金恭敬地答著,把十一娘迎到了內室。
上了茶點,十一娘遣了身邊的人,留了阿金說話。
“這些日子謹哥兒通常什麼時候回來?”
“每天丑時才歸。”阿金猶豫了片刻,但還是決定據實以告,“有幾次快天亮才回來。洗了把臉,又去了秀木院。”
“喝酒了嗎?”
“就這幾天回來身上都是酒氣……”阿金的回答很委婉。
十一娘卻想到另一樁事,她神色微凝:“那他身上有脂粉氣嗎?”
阿金輕輕點了點頭。
十一娘放在炕桌上的手緊緊地攥成了拳,臉冷峻的些讓人害怕,半晌才道:“我在這裡等謹哥兒。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吧!”
阿金嚅嚅著退了下去。
光線一點點的褪去,屋子裡終於漆黑一片。
粗使的婆子提著裝有蠟燭的籃子笑嘻嘻地走了進來,阿金低聲說了什麼,外面一片寂靜,只聽見取燈籠的聲音,掛燈籠的聲音……一團團大紅色的光暈很快就透過窗欞照了進來。
黑的桌椅,紅的光線,凝重而沉悶。
十一娘倚在大迎枕上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醒來。
屋子裡沒有點燈,寂靜無聲,身上卻搭了件皮褡子。
她動了動。
屋子裡響起徐令宜頗有些無可奈何的聲音:“醒了!”
十一娘坐了起來:“什麼時辰了?”
“快子時了!”徐令宜低聲說著,喊了小丫鬟點燈。
“不用了!”十一娘靠在了大迎枕上,“我想這樣靜靜地坐一會!”
“那也要吃飯吧?”徐令宜窸窸窣窣地握了她的手,“吃了飯,我們一起待謹哥兒!”
十一娘甩開了徐令宜的手:“侯爺應該早就知道謹哥兒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事了吧?”她冷冷地望著他,“謹哥兒今年才多大一點,就學會了喝酒…